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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问,他?手里拿着块崭新的白?色棉巾,一边迈步向她?靠近,一边抬手擦着自己额前的汗。

周妩如实回?:“还好。”

容与放下棉巾,随手搭在?椅背,迈步过去,站在?榻沿边,身子拓下的影笼罩着她?。

“睡了?多半天,昨晚亏的,应该养足回?来了?。”

周妩耳朵尖红了?,没忍住还是问出口:“你怎么?不等我醒,我可以?自己上药。”

容与并不觉得他?着手有任何问题,只道:“总要有一个吸收过程,睡时正好,感觉怎么?样,腻得难受吗?”

周妩抿住唇,摇摇头。

容与坐下,身子降低,她?总算可以?不再仰视,脖子跟着舒服了?些。

只是被他?盯看得不自在?,周妩垂下头,长睫覆下一层淡淡的青影。

“真的没事,你先出去,我换好衣裙可以?和你一道去前堂,今早不太舒服,和宿师父见?面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打声招呼,实在?不该。”

“不用在?意这个,青淮山规矩少。”容与回?着,又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亲近不够似的,等她?觉痒抬起头,他?正好再次开口,“让我看一眼,若是已消肿,就去。”

周妩愣住,忙把被子抱紧,不肯答应:“不用看,已经没事了?,我都不觉痛了?。”

容与默然,不多说,只静静看着她?不动,周妩见?状不由感觉头疼,这种?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她?前世看过太多次,知他?如此,便是坚持的意思。

哪次拗得过他?呢,周妩轻喟了?口气,攥握被沿的手劲悄然微松。

容与见?她?让步,没犹豫,掀开被衾,动作连贯地分她?脚踝,压合腿弯,目光所视无阻,他?实际不动也能看清,只是依旧俯下身只为离凑得更近,高挺的鼻尖几乎快碰上,没忍住,他?嗅了?一口,真香。

周妩被吓到?,慌乱之间一脚实实踹在?他?胸口,之后?抽身,立刻藏身被子里。

容与嘶了?声,不怪她?忽然伤人,他?半跪坐的姿势,隔着被子轻揉她?脑袋,“放心,容贞师父给的药非常管用,已消了?肿。”

闻此言,周妩再憋忍不住,她?从被中钻出,气恼地瞪着他?。

容与察觉她?有情绪,思吟片刻,启齿解释,“方才没实碰到?,就只是闻,阿妩在?气这个?”

这人……周妩抬手捂住他?的嘴。

“你害我丢脸,我都没颜面再出去见?人了?!你实话讲,究竟怎么?跟容贞师父求得药?”

原来是在?意这个。

容与坦言:“我过去,没开口,容贞师父自然把药给了?我,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她?这药也不是第一次往外给,不用挂在?心上。”

“真的?可她?怎么?知道……”周妩眼圈红得,仿佛快臊哭似的。

“今日我抱你上山时,容贞师父看到?了?,她?原本想过来打声招呼,见?你实在?没有精气神,便没过来叨扰,不过依她?的眼力?,应是那时候就发现你不舒服了?。”

这话是真,不是第一次往外给药也不是谎话,只是其中还有细分,若遇旁人求药,容贞师父给的一般是含三分药力?,稍稍起些作用的,那些寻常人完全够用,可是给他?时,容贞师父叹了?口气,专门?从她?药庐木架最上一层药匣,费力?取了?药粉给他?。

递过去时,她?口吻还甚为心疼:“这粉儿金贵得很,从前只能皇帝的妃子用,我看那丫头上山时小脸皱得可怜,不用这个怕是缓不过来,你也够混蛋,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这么?弄……”

“还有,从小也没人教你这些,贞师父便多几句嘴。你是江湖武林人,体魄多强,她?一个贵族小姐,浑身哪哪不娇贵,和你这么?耗上一宿,没出人命都算好,当是给你个教训,以?后?注意点,慢慢来,要让她?习惯适应你,不能再混了?知道吗?”

容与接过手,也接过这顿骂,把话记在?心上。

拿回?去,他?刻不容缓给周妩敷上,生怕她?会?多难受一刻。

……

周妩听了?他?的解释,算被安慰了?几分,若此事在?青淮山已为寻常,她?确实不必再过分纠结。

容与目睹她?脸色由紧张转为松气,只觉可爱要命,他?强忍着,最后?只克制亲了?亲她?的手腕。

“确认现在?要过去见?师父他?们?”

“要去。”

她?既已没有不适,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哪怕容与哥哥再三与她?强调,她?不必拘礼,可她?看来,这是礼貌问题,第一日上山,会?面是必要的。

容与见?她?坚持,只要点头依她?,他?起身,从架子床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裙,他?不懂怎么?挑,便找了?件颜色艳的,递给周妩。

周妩看他?给自己选了?身正红色罗裙,不忍弯唇,不过转瞬之际反应过来,那些都是她?从京带来的衣物,于是立刻问道:“对了?,我的婢女还有那些随从现在?怎么?样了??”

“有的受了?些轻伤,不过做过包扎,现已无碍,你的婢女也无事。”

周妩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当下只恨闫为桉着实可恶!

她?脑袋转了?转,看向容与,突然提起要求,她?抬手指向侧旁,道:“你柜门?忘记关了?,你能不能就站在?这儿别动,隔空运力?把它关上?”

容与笑了?笑:“这是什么?要求?”

周妩小声:“就是试试你的功力?。”

容与会?意,告知说:“放心,你睡着时我出去确认过,没有丝毫损害,闫为桉那晚所说的话都是唬人的。”

想到?他?方才推门?进来时确实大汗淋漓,周妩有些信任,可又怕他?存心刻意隐瞒,若真有事,他?每次都是不肯报忧的。

她?灵机一动,很快想了?个主意。

这回?没工夫顾得害羞了?,她?快速穿上红裙,挪身下床,趿着鞋急急奔到?桌前,拿起桌上水壶就往自己身上洒泼。

再跑回?来,她?拉他?一起坐到?榻上,又抓握起他?的手,两人以?运功的姿势手对手临面而坐。

“我在?书上看过,若功力?无损时,两人相对运功,你可以?很快将我衣服上的湿痕蒸干,眼见?为实,我要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见?她?来回?折腾一趟就是为这个,容与不禁摇头失笑。

她?不信,想玩,他?惯着,也陪着。

运功对他?来说如呼吸一样简单,可周妩没丝毫基础,还没坚持一刻钟,便被热流窜涌到?眼神都快涣散。

“热……”

“不热怎么?蒸干你身上的湿衣,这就坚持不住了??”

“能,能坚持。”她?嘴硬。

能坚持就继续运,容与平静自如,周妩却晕晕胀胀,口干舌燥,浑身冒汗。

直至衣服被内力?完全烘干,她?确认容与功力?无损的同?时,人也彻底软进他?怀里,燥得快要烧起来。

很渴,要命的渴。

她?环住他?脖子,下意识贴唇去寻就近唯一的水源,如此纠缠亲热了?好久,她?重新活过来,立刻松开他?,开口闷闷地怨怪。

“运功怎么?是这样的……我感觉身上的水分都快被烘没了?,要渴死,好不舒服。”

容与捏捏她?下巴,声音挺无奈的:“连声哥哥都不喊,谁许你恃宠而骄,不讲道理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主动起身端了?温水过来,又不辞辛苦,一连为她?忙活了?三趟,终于叫她?喝够喝饱。

周妩被伺候舒服了?,眯眼抱住他?腰,开始嘴甜起来。

“容与哥哥,你真好。”

容与觑了?她?一眼,手指戳她?额头,“方才可不是这个语气。”

周妩仰头开始亲他?,哄他?,“方才?我只记得方才我们在?做这个。”

容与:“那还做吗?”

周妩没说话,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容与熟练反客为主,热气直冲冲地扑着她?。

运了?半天功,她?以?为只她?自己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