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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校尉一时神色巨变。

他未能反应过来,那拖拽着一众将领过来的李庆元,已经迅速翻身下马。

他高声道:“回禀郡主,三大守卫军内所有的将领,均已羁押在此。”

不光如此,在他的身后,还有三大守卫军所有的将士。

今日三大守卫军打算给温月声一个下马威,便将所有将士带到了城郊进行拉练。

李庆元率领将士赶到之时,他们原本还做好了准备,料想李庆元应当也是奉了温月声之命,来传令点兵的。

但他们拉练之事并不假,虽有意与温月声作对,可训练是真。

是以许多人都觉得有恃无恐,哪怕是温月声当真发了怒,欲惩治底下的人,却也不能够针对训练说些什么。

毕竟三军汇演就在眼前,温月声不过才刚刚接手了三大守卫军,她并不清楚每个军队的训练方式是什么样的。

总不能为了点兵,而牺牲将士训练的时间。

似是这种无心之失,且还是三大守卫军一起,便是温月声手段狠辣,她却也不能怪罪将士挑上今日来训练吧?

是以,李庆元出现时,许多人还不以为意。

只有几个从前在忠勤伯手底下的将领,注意到了李庆元的右手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但看起来,他似乎伤得并没有忠勤伯严重。

忠勤伯右手被废,近些时日已近乎于癫狂,每个去到了他府中的人,都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

比较起来,李庆元似乎并没有为这手伤所困。

实则不然,李庆元当日的右手其实也已经接近于废掉,只在离开了皇宫之后,郡主身边的周小姐,亲自替他诊治了。

他的手,是周曼娘治好的。

可笑的是,那忠勤伯府上之人,在听到了周曼娘医术了得的传言之后,竟是还想重金聘请周曼娘为其治伤。

就好似全然不知,李庆元这手伤,究竟是因何,因谁所导致一般。

那边,这些个将领统率着一万多将士,没把李庆元的突然出现放在了眼里,却没有想到,李庆元出现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一声令下,便叫他带来的将士,将这边所有的将领拿下。

那些将领反应不及,欲去号令全军。

不想李庆元率领过来的,可不单只是几十个将士那么简单,而是……三千城北守卫军。

从头到尾,温月声就没有要来请他们的意思,三千城北守卫军,全是城北校场的精锐。

李庆元当场下令,有违军令者,就地斩杀。

那躁动着的三大守卫军,人数大约是城北校场的数倍,但他们今日拉练,所有人都未携带武器。

二则,底下的将士,都是听随着上面的将领吩咐而行动。

他们哪怕有意,却也没有真正想要反抗温月声。

强军镇压之下,所有的将领均是被羁押,而大军亦是被带回了这最大的城东校场之中。

张校尉被扣押着,听得身后乌泱泱的脚步声,当下便明白是一众大军被带回了城东校场,他当下心中发沉。

好在人多了起来,对他们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他和身侧同样被扣押着的将领对视了一眼,忽而高声道:“郡主!您眼下所为,是苛责,是刁难!城东校场自来得皇上赞誉,且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四支守卫军之中最强的。”

“郡主所言的那些事情,末将从未听说过,反倒是郡主今日一来,就扣下了这么多的将士!他们都是大徽的将士,曾经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郡主如何能够这般对待他们!?”

被扣在了他身侧跪着的将士,此刻亦是大喊道:“无凭无据,郡主便将这般大的帽子扣在了我等的头顶上!”

“说是清理军中败类,实则不过是在排除异己,请恕我等不能苟同!”

这些人一开口,底下被扣住了的将士,亦是连声附和。

更有甚者高声道:“皇上赐郡主殿前金腰带,却也并非是让郡主斩杀良将,眼下郡主掌控四大守卫军军权,却在入城东校场的第一日,就对如此多的将领下手。”

“此举是想寒了三大守卫军的心!且置大军于不顾啊!”

至这般局面之下,他们已清楚,温月声今日不打算善了了。

但她能杀一人,能杀两人,却是不能将三个守卫军里,共计二十来个将领全部斩杀。

这二十来个将领,并非全部都是武安侯之人,但绝大部分,都是武安侯一手提点上来的,算不上全然无关。

中间有七八个人都是武安侯的亲信,而且不少人也是有着军功在身,比起温月声,他们入军营的时间更长,更久。

温月声自己难以让三大校场的人信服,便滥杀将领。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她那殿前金腰带,只怕也是保不住了。

只是虽是如此,那张校尉额上还是浸出了一层冷汗,他设想过温月声会动他们中几个人,却没想到,近乎所有人都会被扣押下来。

当那大军拖拽着所有的将领出现时,他说不心慌也是假的。

他们开口就将温月声所为,定为排除异己。

加上这边所有被扣押的将领,都是另外三大守卫军中的,城北校场内一个都没有。

所以这个话一出,到底还是有些个作用。

且这些个将领统率三大守卫军这么久的时间,也并非是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否则的话,今日也不会出现了这般场面。

底下的将士面面相觑,皆有些松动。

张校尉见状,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温月声行事再如何的狠辣,也不可能不在乎这么多将士的看法。

可不等他这一口气彻底松缓下去,他就看见了温月声依旧还是那个神色,坐在了烈阳之下,冷声开口道:

“将张籍、王有为、廖邱三人,拖于全军面前。”

她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那一双眼眸,在这盛阳之下,却冷淡得如同冰石一般。

“乱棍打死。”

这四个字一出,满场死寂。

张校尉,也就是张籍,当即愣在了原地。

他万没有想到,他们所有的将领报成了一团,且是已经指出了温月声今日所为,是为着立威和排除异己之后。

她竟是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要将他们乱棍打死。

这等行为……

方才还有些意动的大军,倏地陷入了死寂当中。

不光如此,温月声要打死他们,还并没有捂嘴他们的嘴。

任由着他们几人不断地辩驳。

说自己从未做过任何的事情,温月声滥杀无辜,又哭喊着说自己是冤枉的。

然这些个话,在那主行罚的将士们,几大军棍砸下去了之后,全部都变成了虚无。

那张籍是个骨头硬的,在被打算了浑身肋骨,连爬都爬不起来,剩下了几口气苟延残喘时,依旧还在低声开口道:

“末将冤枉。”

他的力气已经支撑不住他说出更多的话,只能够重复着这四个字。

此刻已然是满场寂静,硕大的校场,站立着近两万人,却无人敢出声。

温月声面色平静,手中还捻着一串红玉佛珠。

那一串佛珠的颜色映照在了所有人的瞳孔中,透出一种血样的红。

温月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是说,你靠克扣军饷而换回的荣华富贵冤枉,还是因打算举发你贪墨军饷,而被你活生生打死的将士冤枉?”

“是你香车美人冤枉,还是那因家中家眷生得如花似玉,就被你酒醉之后玷污,逼得其一家四口自缢身亡的将士冤枉?”

整个校场内,一片哗然。

她所说的人,没有指名道姓,可同属于城东校场,将士们即便是不知晓内情,却也听过这些事。

但是他们从不知道,这些恶事,皆是他们信赖的顶头上司,是这位张嘴就是军功,闭口就是军规的张校尉所为。

可还远不止于如此。

“来,你告诉一下所有人,你用底下将士上供的银两做了些什么?”温月声抬手,指了下另一人。

那人已经被打得几乎断气,此刻是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难以说出口。

“说!”章玉麟已经是面色铁青,闻言不需要温月声吩咐,直接一把攥住了那个将领的头发。

剧痛之下,那将领忍受不住,声音尖利地道:“末将、末将只是买了些孩童……”

满场死寂。

有些家中已有孩童的将士,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当下又惊又怒。

“这等狂徒,此前他还问过我家幺女之事!”

“我家中无儿女,但王校尉不止一次曾暗示过我,说我这些年在军中无任何的精进,皆是银子没有使到位。”

“畜生!”

有这三人的前车之鉴,那些被羁押的将领,一个个的皆是变了神色。

“打死。”温月声在喧闹声中,抬步上了高台,冷声吩咐道。

当下,那三个人,便在这黑压压的大军面前,没了声息。

三大守卫军里,城东校场最大,是以底下藏污纳垢亦是最多,除去了这三人之外,另还有两人与其同谋。

另外两个守卫军中,城南稍好一些,城西内克扣军饷的主谋,竟然还是个将军。

五品军衔,其下另还有两个校尉。

被拖出来时,皆是神色恐惧。

温月声所掌握之事,远比他们所想象之深,而且伴随着每一件事情被纰漏,以及克扣军饷的总账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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