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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谢挽幽心想, 怪不得封燃昼当时只能选择利用涅槃来摆脱身上的咒文。

原来在那?个故事里,师弟不仅仅把师兄丢到了魔域,出于?嫉恨,他还斩下了师兄所有的手指, 令师兄此生此世?, 再也无法绘制咒文。

封燃昼身为炼器师, 为江大师——也就是江映尘炼制了一副指套,可江映尘一时间并?不能很好地掌控指套,封燃昼急于?摆脱神启的控制,已经等不及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涅槃。

这么多年?过去了, 江映尘通过勤学苦练,终于又能再次绘制咒文, 正是因为这样,封燃昼才重新找到了他, 请他为谢挽幽设下防御符文。

江映尘为人有些孤僻, 他并?不多说废话, 直接进入了正题,领着谢挽幽进屋设咒。

黑衣女子推着轮椅,动作很小?心,进屋后, 又帮他一一取出了绘制防御咒文所需要的用品,显然对咒文很是了解。

绘制咒文,最重要的是手稳, 绘咒要求咒师的手不能有丝毫颤抖,一笔不断才有几率成功, 所以,江映尘的师弟才会斩去他的手指,以此断绝他绘咒的可能。

可江映尘不知经历了什么,竟奇迹般重新拿起了点咒笔,他执起笔,手腕和指套全都没有丝毫颤抖。

谢挽幽捋起宽大的袖子,将胳膊放在了桌上。

谢挽幽观察了一下,所谓防御咒文,其实跟现代打的预防针差不多,设下以后,就能防御相应的阴毒咒文,令其只能浮于?皮肤表面?,无法达到控制他人的效果。

谢挽幽并?不知道?神启里的那?个咒师会在她身体的哪个部位设咒,为防意外,谢挽幽决定在两条胳膊上都设下防御。

除此之外,后脖颈据说也是咒师设咒的高?频部位。

谢挽幽就让江大师在后脖颈也留了一个防御咒文。

老?实说,在身上绘制咒文的感觉有点像纹身,咒师落笔时,往往会带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刺痛,好在咒文不像真正的纹身,绘成之后便会隐没进皮肤里,不留下任何痕迹。

被绘下咒文的手臂微微泛红,谢挽幽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她自认能忍受这疼痛,可封燃昼却不是很能接受,皱着眉把谢挽幽的脑袋摁进怀里,不让她多看。

谢挽幽:“……”

虽然但是……她真的不是怕疼的三岁小?孩!

江映尘绘完一条手臂后,精力俨然有些不支,掩着唇重重地咳了几声,黑衣女子立即递来一杯温水,让他喝下,伸手担忧地抚过他染上一丝病态潮红的侧脸。

谢挽幽注意到,江映尘并?没躲开。

缓过这一阵后,江映尘开始在谢挽幽的另一条手臂上绘咒。

大概是因为一口气绘了太多的防御咒文,等绘完后,江映尘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精力,黑衣女子要推他回去休息,他却摆了摆手,强撑着为谢挽幽做了测试。

防御咒文起到的效果是抵御毒咒,江映尘选择用来试验的毒咒是言咒,言咒大多是用来约束修士,不让其对旁人说出特定的事——比如?神启设下的言咒,便是约束成员不对外说起神启的存在。

一旦违反,就会浑身腐烂而死。

血红色的言咒覆在了谢挽幽的手背上,毒咒刻在皮肤上,所带来的疼痛程度完全不一样。

谢挽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毒咒,果然很毒……

言咒完成后,也像防御咒一般自动隐没了下去,看似已经生效,可只有谢挽幽自己知道?,言咒对她的约束力只有刚开始的那?一瞬间,之后就自行消解了。

谢挽幽尝试着开口,说出言咒原本禁止她说的话:“我是卧底?”

言咒没反应。

防御咒生效了。

江映尘解释道?:“施咒者还能感觉到对你的控制,你也能隐隐感觉到他对你的控制,但你就算违反规则,也不会受到毒咒的反噬。”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谢挽幽点了点头,缓声道?:“有劳江大师了。”

“谢岛主谬赞了,”江映尘摇了摇头,垂下眼,唇角噙起一抹冷然的讥嘲:“江某之所以苟活到今日,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

江映尘身体抱恙,很快就被人推回去休息了,接待的事,就交给了黑衣女子。

谢挽幽原本看到她能变成黑猫,还以为她是妖族,之后听她介绍自己,才知道?她是高?阶魔修,能变成猫,也是因为她所修习的特殊功法。

为了不让场面?显得太僵硬,云湄把话题接了下去:“映尘平日不喜让人近身,变成猫的话,他会比较容易接受。”

谢挽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断指再生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江大师有没有试着治疗过?”

听到这里,云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试过,我曾带他去找过悬游道?人,可悬游道?人也说没办法……因为当时用来斩断他手指的那?把刀上,抹了夷藤天水。”

“夷藤天水”四个字一出来,谢挽幽就沉默了。

凡是学医的人,大多都知道?夷藤天水这东西。

从毒物夷藤上提取出的毒汁,剧毒,一旦触碰到伤口,该伤口基本上不可能完全愈合,断指的切口碰到,整只手的肌肉基本上都要坏死,目前还没有药能完全解掉这种毒。

夷藤天水是极其稀有的剧毒,江映尘那?师弟却能随身携带,可见其早就有了让江映尘永远失去手指的打算,并?为此做了周密的准备。

云湄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然:“悬游道?人对映尘的手指爱莫能助,只能帮他解掉大半的夷藤毒素,后来尊上为映尘炼制了一双指套,映尘从头练起,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那?个畜生,根本想不到映尘还能拿起笔吧,”云湄冷笑一声:“若有机会,我必定要斩下他的手指,让他也品尝一下,明明点咒笔近在眼前,却再也无法拿笔绘咒的滋味。”

他们走出一段路,云湄才稍微缓和了情绪,询问谢挽幽接下来的去处。

谢挽幽想了想:“应该会在莲城内逛一逛吧,城内有什么好玩的吗?”

云湄在莲城内居住了许久,对此很是了解:“你们来得可巧,最近正是莲城的圣莲节,入夜后就会有花神游街,还有各种各样的特殊比赛,挺有趣的。”

来都来了,不体验一番好像说不过去,谢挽幽便暂时把去太微宫的行程推到了明天,准备今晚带小?白去圣莲节上玩玩。

云湄道?:“城内的客房应当都满了,若岛主和尊上不介意的话,不妨在临仙坞留宿一晚。”

谢挽幽没有推辞,谢过了云湄的好意。

穹渊父子和栾湛他们都还没到,谢挽幽跟封燃昼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留在临江坞内等等他们。

云湄去找人安排客房了,她走之后,谢灼星才悄悄从封燃昼袖口里探出头,踩着他的膝盖走到了谢挽幽的膝上,然后直起身子,担忧地用爪爪摸了摸谢挽幽的手臂。

谢挽幽顺势揉了揉它软乎乎的小?身子,笑着说:“没事了,已经不疼啦。”

谢灼星将肉垫按在谢挽幽的手臂上,凑近仔细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伤口,这才稍稍放心。

封燃昼在旁边故意说:“凑得这么近,都快看成斗鸡眼了。”

谢灼星晃晃尾巴,气鼓鼓地看了狐狸叔叔一眼,故意一屁股坐在娘亲的手上,不让狐狸叔叔偷偷摸娘亲的手。

封燃昼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盯着幼崽,无声对峙。

谢挽幽没察觉到父子俩之间的战争,从小?白毛绒绒的尾巴下抽出自己的手,捏住小?白的两只爪爪,玩起了幼稚的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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