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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星光熠熠》2练习生们的二公表演舞台练习,是在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传染上什么疾病终仓皇度过的,顾夜宁所在的《七宗罪》组,则是在练习室的打地铺中一夜一夜熬的。

主动睡练习室这个选择,与因为宿舍里发烧的人多,很多人还都在自己的寝室里躺着,因此被迫睡练习室,还是有些区别的。

更何况许多练习生因为舍友感染,如果不能住到其他人的宿舍,也只好搬着被褥枕头,和各种洗漱用品往练习室跑。

于是白日里摄像镜头下,经常能够出现莫名其妙被摆放在角落里,时不时通过镜子反射出来的被褥和枕头,看似古怪,到后来反倒成了节目组眼里特别的噱头。

——至少在摄像师拍摄的时候,顾夜宁注意到他们有时候也会刻意把镜头往被子上怼,大概是想要制造一些“练习生们非常刻苦”的画面,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播出的时候还会被买上热搜。

而“练习生搬被子”这样奇特的景观,在还没有生病,因此依旧坚持驻扎在大门口的站姐们眼中,俨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尤其是大批的练习生扛着被子行走在长枪短炮之下,一个个自己也觉得离谱又尴尬,一点没有帅气逼人的样貌,所以统统用外套帽子遮住脸的样子,哪怕是亲站姐,都未必能认得出到底谁是谁。

因此,短暂的几天内,微博上最流行的就是站姐们发出一组图,或者一段视频,下边的粉丝争先恐后认人,甚至大打出手。

还时不时出现到最后谁也认不出的乌龙事件:

“唉这是我家夜宁吧,这身段,这气场一看就是他!”

“夜宁睡练习室最早了好不好!他不在这批挡脸的人里边,前边的真的是粉丝吗?”

“那个扛着两床被子,和别人友好互助的是谁?”

“你不如猜猜他前边那个拎着红色布口袋,手里端着牙刷杯,看起来很朴素的高个子又是谁?”

“猜不出来,算了算了反正都是帅哥,随便认一个当自己爱豆例行尖叫几声完事了。”

“你可别这么轻率,万一把史桐认成你爱豆了哭都哭不出来吧?”

“别说那么晦气的话……话说回来史桐到底什么时候能走?不会要等下一轮被淘汰吧?”

“史桐才刚一米八吧?没事,我爱豆比他高多了不会弄错的!”

顾夜宁中午去食堂的时候,顺带查看了一下显示着当下排名的Led大屏。

虽然这样有些过于骄傲,但是顾夜宁习惯性先查看排名的第一位,确认自己的票数后,在继续往下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在日渐形成了断层的情况下,无论第二位是谁,“顾夜宁”三个字都能骄傲地横距在对方的名字上方,一览众山小。

他特别留意了一下,史桐的名次在逐日下滑,虽然他的粉丝还在殊死反抗,试图“对抗资本”、“保护哥哥”,但捱不过名声日渐变烂的影响,每天都有新的粉丝“跑路”,而大部分知情的路人,再想要“入坑”史桐也变得异常困难。

到现在,虽然拼了命投票,但史桐也已经下滑到了五十几名,第二轮正式淘汰环节,一百二十名练习生里要淘汰到七十位往后,不出意外的话,史桐必然在会被筛选掉的“后五十名”之中。

这样,林柏悦就能安心了,那些因为失去了史桐的带领,不至于四处作恶,霸凌下位圈和独行练习生的“桐家军”,也会彻底分崩离析。

他往前走了几步,随风突然传来了一股淡淡的,什么东西被烧焦的气味。

第一反应居然是,谁的香水这么难闻?

顾夜宁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谢逅的中药+藿香正气水味儿香水弄成了PTSD,又或者练习生里的确有一些热爱“烟草味香水”的存在,有时在走廊擦肩而过,会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香水,还是真实的烟草味道。

他一边循着那股味道一路往那个方向走去,待走到一处摄像头和外边人的视觉盲区,他才发现在一处两侧通风的小巷口,几个练习生正将一床被子丢在地上,用力地踩踏。

顾夜宁:“……”

他看了看莫名其妙被踩在地上,沾染了灰尘的被子,再去看几个面如土色的练习生,大概是心虚,即使那几处只是被什么东西烧出了深色的窟窿,并没有真的被点着,但他们怎么看都真的被吓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有时候在宿舍楼和练习室也隐约能够闻到的烟味儿。顾夜宁吸了吸鼻子,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你们这个被子……?”他装作没发现几个练习生往口袋里塞的烟盒,只让目光凝固在地面。

虽然合宿基地是明文规定,严令禁止抽烟的,但无论是选管还是导演组,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少烟瘾很大的练习生每天不来几盒会打不起精神,其中不乏中上位圈,如果全部都纳入管辖,可能会造成小范围的冲突。

“我们身上只有火柴,刚才点火的时候怕被风吹灭,想着用被子挡一挡,谁知道——”其中一个练习生结结巴巴地说,顾夜宁认出他是卫南星所属的巅峰造星娱乐下的一名练习生,往日里不怎么和别人交流,自己居然一时忘记了他叫做申宏,还是申隆。

和顾夜宁对上视线,对方一脸窘迫。

“啊,原来是这样。”顾夜宁比他们还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扯开一个笑,“那你们注意安全,被子还是挺重要的。”

他小跑着快步离开,临拐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床薄被还可怜巴巴躺在地上,上边印满了脚印。

下午的时候,顾夜宁在练习室练习了一会儿,听外边的人议论起,说是巅峰造星和狂风娱乐的几个练习生偷偷吸烟,被人举报了。

这合宿基地的一百二十个练习生,保守估计也有二三十个吸烟,加上选秀期间压力大,心照不宣的,不会有人特别提起。

但是这种“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的风气,突然被这个举报打破了。

顾夜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巧正好听见了霍弋的提问:“夜宁,巅峰造星的人说,是你举报他们的?”

中午的时候,撞见吸烟隐约的不祥预感成了现实。

顾夜宁无言地摇了摇头,想解释,但不知道从何解释起:“……我中午去给大家买饭的时候的确撞见了一群人打算抽烟,但是那也是因为他们差点把被子给点着了,我才注意到的,也不是第一次撞见这些事,我根本没有去举报他们的打算。”

根本是自找麻烦。

霍弋点头赞同:“我也和他们那么说呢,就算被人举报,也不可能是你做的啊。”

“他们外面怎么说的?”谢逅问。

“反正就是说,他们吸烟的事只有夜宁一个人知道,因为就被夜宁撞见过,所以肯定是夜宁去举报了。”霍弋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顾夜宁的眼色,“然后练习生里有几个下位圈和他们关系好的,还有那些抽烟的,就到处宣扬,说以后抽烟都得避着你走。”

“还有什么“C位除了唱歌跳舞,告密的时候也是大C”之类的话,听着够刻薄的。”

顾夜宁:“……”

他觉得冤枉,但又有点好笑,加上这段话槽点太多,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柏悦小声说:“其实,我觉得他们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需要一个泄愤的对象。而且,肯定有很多人看你不顺眼吧。你长得好看实力好,性格又好,排名那么前,还有那么多粉丝喜欢你,他们做不了什么,只能传播这些留言来造谣……”

况且流言的源头不详,就算顾夜宁本人想追究,也没处找去。

霍弋总结:“嫉妒。”

对于嫉妒,顾夜宁其实早有预料。

在《七宗罪》的舞台上,他即将表演的就是嫉妒的化身,而上辈子,提起他最多的形容词,就是他是个嫉妒成性,经常对别人的优秀感到不爽的,面美心恶的角色,这辈子有幸成为了那些人嫉妒的对象,其实挺新鲜的。

他知道那些所谓的“嫉妒”影响不了他什么,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去找人解释几句什么。

就像在学生时代,其实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优秀的成绩是努力得来的,老师们也清楚,但捱不住那些“他考试作弊”的谣言到处流传:其实跟着传播这些虚假信息的人,心里也清楚消息的真实性要打个巨大的折扣,但人的心理总是复杂的,尤其在这种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还能够过嘴瘾的情况下。

但被这样造谣的人就很难受了,譬如现在的顾夜宁。

幸好不是一两个月之前的顾夜宁,否则简直想象不到那时候刚刚重生回来的自己会有多难受。

顾夜宁以为这件事会这样悄无声息地逐渐过去,却没想到过了没几个小时,在他开始进行乐队物料的排练期间,有貌似眼熟,但好像又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的选管进来找人,说着要和顾夜宁谈一下,把他叫了出去。

然后劈头盖脸的第一句,就是“是你把申宏他们吸烟的事情上报的?”的质问。

顾夜宁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哦……原来他叫申宏,不是申隆。”

自己至少记对了姓氏。

对方的表情稍稍扭曲了一下。

下一瞬顾夜宁迟来地回忆起了对方陌生又熟悉的原因。

上辈子节目结束后,他住院期间,在网络上看到过节目组的相关“瓜”,其中有关于洪瑛隆的。他在和徐若瑾的事情曝光之后,也有粉丝脱粉回踩,说他和某些选管关系暧昧且证据确凿……

作为“受害者”的洪瑛隆损失不大,徐若瑾被网暴被迫远走他乡,而那位搞暧昧的女性选管,也有照片被网友扒出来,正面照侧面照一目了然,毫无隐私,并且在那场事件里铺天盖地,闹得沸沸扬扬。

似乎就是目前的这位女性。

说来也可笑,洪瑛隆是最大的始作俑者,也是其中唯一一位“不被允许恋爱”的主人公,如果不是他拈花惹草,也不至于带来后续一系列的问题。但遭遇网络暴力,任何信息资料无处遁形的,反而是被牵扯进来的两位女性。

“我没有上报。”顾夜宁诚恳地说,“而且你们选管之间的消息应该是互相流通的吧?应该知道真正举报这件事的人是谁。”

“那为什么练习生们都说是你?”

顾夜宁:“……”

他继续用诚挚地语气解释:“大概是三人成虎吧,谣言说的人多了,就变成真的了。”

不偏执状况下的顾夜宁毕竟是曾经的高分学霸和顶尖大学学生,情绪很稳定,逻辑很清晰,思维很迅速。

他想了想又说:“而且,您仔细分析一下会发现,我举报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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