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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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管家半弯着膝盖,这才堪堪扶住了瘫软的褚老爷,他腾出手,焦急的拍了拍褚老爷胖乎的脸颊。
声音小声又着急,“老爷,老爷?”
褚怀民眼皮子不停的颤动,似在和黑暗做斗争,好半晌,紧闭的眼皮才勉强的打开了一条缝。
他反手抓过褚管家的胳膊,另一只手往大厅方向一指,神情悲悲切切,“闵文,我的闵文啊~”
只是,话还没说两句,悲恸过渡的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随即四肢酸软无力,脚下虚浮,站都站不稳。
紧接着眼皮一翻,整个人又昏了过去。
这一次,他昏的沉沉,人事不知,任褚管家怎么拍打都毫无反应。
褚管家只得放弃,他瞪了这两个前来报信的小厮一眼,低声叱骂。
“还愣着干嘛,过来扶着老爷。”
两个小厮这才回过神,讷讷应了一声,低着头小跑到了褚管家面前。
两个小厮分别扶着褚老爷的半边身子,褚管家托着他的后背。
就这样三人合力,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才将褚老爷连拖带扛的挪进褚闵武的房间,往一张闲置的榻上一搁。
三人连汗都来不及抹,就开始忙碌开了。
童先生看着这又是给褚老爷松衣襟,又是给他扇风的众人,在一旁急得要跳脚。
他上前两步,一把将报了褚闵文死讯的小厮抓住,将他往一旁的角落拉扯。
他觑了众人一眼,见没什么人注意,这才低声道。
“什么叫做大少爷没了?大夫不是来了吗?方才我走的时候,闵文分明状态还好。”
水蓼心里头叫苦不迭,他就知道,传报大少爷死讯这事就是个苦差事!
瞧瞧其他小厮,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
他苦着脸,“童先生,大少爷是真的没了,这种消息我哪里敢开玩笑。”
“你才刚走,大夫就从医箱里拿出银针,准备往大少爷身上施针,这针还没有往下扎呢,他就被大少爷吐了一脸的血。”
“然后,大少爷抖动了几下身子,接着人就没了。”
“这前前后后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别说我们了,那大夫都没反应过来。”
水蓼想起脸上的血迹都没擦干净,背着药箱就跑的大夫,觑了瞪他的褚管家一眼,心里也是委屈,他也好想像大夫一样跑掉啊。
童先生听完,转头对褚管家道,“你在这里守着褚老爷,我去前头看看。”
说完,他转身抬脚准备出门,才一转身,视线眼尾扫过另一边的褚闵武。
只见他半靠着床,颤着一双枯瘦的手,下一秒就要将被子掀开。
童先生大步走到床前,伸出手制止,不赞成的摇头。
“闵武,先生知道你也着急闵文的事,只是你的身子骨弱,还是在这里歇着吧,别到时候,和闵文一样倒下了。”
童先生拍了拍褚闵武瘦弱的手,眼睛看向榻上昏迷的褚老爷。
叹息,“唉,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爹多想想,他可就剩你一个孩子了。”
“先生去前头看看,你放心,一切有先生在。”
说到这,童先生侧身寻找宋延年。
“延年,你在这里多照顾下褚师兄。唔,延年,延年去哪了?”
童先生又看了屋内几眼,这才发现屋里并没有宋延年的踪影。
“延年呢?”童先生掀了几道帷幔,四处看了看,怪道,“方才不是还在这里?”
褚闵武明显一愣,随即摇头,“我也没瞧见。”
方才他的心神,都被他爹的出现给吸引走了,只顾着伤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延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原来,他爹真的一早就知道事实。
水蓼来院子里喊出大哥没了的消息时,他得承认,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是诡异的痛快多过失去亲人的悲伤。
一时间,还真是百感交集。
为自己,为他爹,也为他大哥,此时,就是看着榻上昏迷的褚老爷,他心头也一片平静。
明明以前的他,对他爹最是亲呢不过了。
真是不可思议啊,原来伤透了心,连最亲的人都可以变成陌生人。
“先生,我好多了。”
褚闵武顿了顿,一边垂下眼,一边继续道。
“我想去前头看看大哥,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精神不好,但我的心不瞎,我知道大哥为了我的身后事,忙忙碌碌了许久。”
“他是事事操心,样样精细,件件讲究,唯恐我过身后,在地底头受了委屈。”
“眼下大哥没了,我也得为他忙这最后一程!”
褚闵武抬起头,对上童先生的视线,嘴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此刻,我对大哥的心,和大哥对我的心,是一模一样的。”
都是假好心罢了。
童先生:……
他挪开停留在褚闵武身上的视线。
这真挚话语,诚恳的语气,搭上这样一个骷髅样的笑容,怎么让他觉得这么渗人。
这两兄弟不大对劲。
饶是童先生这样一心做学问,不通人情的老先生,都查觉到了其中的猫腻。
而他这弟子,明显的也不想掩藏这股猫腻。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昏迷中的褚老爷,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这两兄弟间的事,褚老爷是否是知情。
再是积善人家,事有不平,必有祸端呐。
童先生叹息,松开制止的手,“那我搀扶你过去。”
褚闵武摆手拒绝,伸手朝小厮水蓼招手,“你来扶我。”
水蓼从屋里找出带轮的木椅,还贴心的往里头铺了一层抱毯,这才小心的将褚二公子扶上木椅。
褚闵武:“水蓼,你这是什么表情,牙疼吗?”
水蓼揉了揉脸,扯出一丝笑,“才不是!二少爷,我这是感动的。”
只见他一脸感动,情感真挚好似下一刻就要落泪。
“二少爷和大少爷的感情真好,大少爷关心心系二少爷,昏倒前还担心着二少爷。”
“现在大少爷出事了,二少爷也同样的关心心系大少爷,一副身子骨都成这样了,还要去看看大少爷才安心。”
水蓼语气哽咽,里头不无羡慕:“哎,小的要是有这样的兄弟就好喽!”
褚闵武听完水蓼的话,知道自己大哥在倒下的前一刻,仍然手指自己这边,最后更是喊出闵武的名字。
他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对对!我们兄弟俩,关心对方的心都是一样的。”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的沁了出来。
水蓼不知所措的看了童先生一眼,他这是说错了什么吗?
童先生:……
他不想讲话。
走前,褚闵武看了昏迷的褚老爷一眼,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水蓼,走吧,推我去前院。”
另一边的宋延年,早在听到玉兰树出事的那一刻,拔腿就往后院跑。
冬日寒风凛冽,吹得人骨头疼,伫立在玉兰树前,抬头看着眼前这棵簌簌落着宽大枯叶的玉兰树。
宋延年觉得自己的心,被这风吹得更疼些。
他上前两步,抚过玉兰树那干枯的枝干,小声问,“你怎么啦?”
玉兰树并不像往常那样,给他传来欢快的脑波回应。
二十多米,高高的玉兰树上,一片片枯叶不住的往下落,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了层层枯叶。
一阵风吹过,玉兰树枝轻轻摇晃,宋延年眼睛一喜,随即又灰暗下来。
嘟囔,“原来是风啊!”
宋延年捡起扔在远处的草毡子。
那还是他年前放假之前给玉兰围的草毡子,此时也不知道是被谁剥了,扔得远远的。
玉兰树已枯死,上头的生命力早已经流失。但宋延年并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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