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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颜家的角度,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哥舒一族里没有与我年纪相匹配的女子,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我的王妃会是颜渺,肯定在日常生活中给颜渺灌输了不少这种思想。”

庭渊听完后说:“也不是不能理解颜渺的想法。”

伯景郁:“不要紧,很快她就启程回京城了,不会对我们产生任何的影响,我们家对他们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真是天不容他们。”

转而伯景郁注意到庭渊依旧一脸愁容,问:“你怎么还不开心?”

庭渊坐到伯景郁身边,“下午呼延南音来了,他说自己南下途中在一个茶棚里面听到有人说齐天王妃是男的,但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

“这事啊——”伯景郁拍了拍庭渊的手:“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

“你知道?”庭渊听伯景郁这语气是一点都不意外。

伯景郁说:“你受册封第二天消息就传出去了,人也被我们抓到了,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把这事儿散播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不是冲你来的,而是冲我来的。”伯景郁说:“胜国男风盛行,但男人都有自尊,与人为妾的女子低人一等,与人为男妾的男子比女子地位还要低,在绝大多数老百姓的眼里,男女才是正道,可以喜欢男人,但不能和男人成婚,我娶男子为妃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离经叛道的事情。有颜渺带君谕与我会合在前,被封妃的是你,他们是想动摇我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那怎么办?等周烬回宫后君上就会昭告天下,到时候老百姓知道这事儿不是空穴来风,岂不真的折损你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伯景郁捏住庭渊的脸,“你在怕什么,我都不害怕,你就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王妃就行了,即便我没有把封妃的谕旨给你,而是给了颜渺,你觉得他们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吗?那时候只怕他们的攻击会比这还猛。”

颜渺的身份可是罪臣之孙,若伯景郁真把封妃的谕旨给了颜渺,西府几亿百姓率先不答应。

“老百姓没那么关心我娶谁,我的取向,他们更关心的是我能不能为他们做主,为他们带来切实的利益,我喜欢男的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该遭天谴的罪行,如果我做不好一个君王,那才是该遭天谴。”

庭渊拍了拍自己的脸,“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都晕了头了。”

“明日十五,再有三日我们就该办婚礼了,我感觉你这两天总是晕乎乎的,你该不会恐婚了吧。”

越看伯景郁越觉得庭渊是恐婚了。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草木皆兵。

“别想那么多,安安心心地和我成婚,我们伯家能坐稳地位这么多年,靠的可不是长得帅。”

庭渊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伯景郁这张帅脸,说他:“你怎么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不是会笑吗,笑起来多好看,干嘛心思那么重,你要是这么重的心思,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岂不是一天都要愁死了。”

伯景郁笑问:“我不帅吗?你说,我帅不帅。”

“帅,特别帅,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庭渊将他推倒在床上。

伯景郁任由庭渊对他下手,“都是你的,任你采摘。”

婚礼当日,庭渊在呼延南音的工会等伯景郁过来接亲。

来观礼的人非常多,道路两边挤满了人。

多数都是来凑热闹,想看看庭渊到底长什么样,让人花这么多钱迎娶。

伯景郁心神一晃,庭渊说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我可以吗?”

庭渊点头,随后问伯景郁:“你相信我吗?”

伯景郁毫不犹豫地说:“相信。”

庭渊:“我说你可以做成,相信我,景郁,你一定可以坚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要动摇。”

“即便一时百姓们可能会对朝廷失望,对官员失望,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生活变好,胜国的吏治也在变好,每一个人都从中受益,终究会找回那份丢失的信任。”

伯景郁嗯了一声,拉着庭渊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闭上眼享受这个宁静的夜晚,“还好我的身边有你,是你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庭渊道:“你也让我成长了,也让我知道,看人的时候不能带着偏见。”

回想自己一开始对王权对伯景郁的傲慢和偏见,庭渊真的深有感触。

庭渊与伯景郁说:“我从未想过,在一个封建王朝,会有如你一般的君王,能够接受忠言逆耳,能够真的站到众生之中体会众生之苦,即便你这么做是为了加强王权对地方对万民的统治,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走,你却选择了爱民如子这一条路,致力于让每一个普通的百姓都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而非使用武力压榨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你已经做得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位君王都做得要好。”

如果伯景郁想,他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做,走马观花地遍巡六州后,回到京城继续享受自己的美好生活,依旧名利双收,王权至上。

庭渊道:“我并没有认可王权至高无上,但我认可了你所做的一切。改变我看法的不是王权,是你。”

“我甚至能够想象到,等你遍巡六州回到京城后,大力整顿吏治,胜国在你的努力下海晏河清。景郁,我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天,我会很自豪很骄傲,因为其中也有我贡献的一份力。”

伯景郁在庭渊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会努力让胜国海晏河清。”

“我相信你。”

隔日一早,吃了早饭庭渊就在惊风等人的保护之下前往府衙。

江迷山早已在府衙等候多时。

见庭渊来了,他忙迎上去问:“大人可用过早饭?”

庭渊道:“用过了,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江迷山:“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

“结果如何?”

江迷山道:“宋家的仆人全都打探过了,没有大人所说的欠债赌博等问题。”

“主人呢?宋诗杰夫妻俩,还有宋夫人的弟弟弟媳,他们四人如何?”

“宋夫人的弟弟去了沿岸做生意,不在望洋,宋夫人,宋夫人的弟媳,包括宋诗杰的夫人,三人在案发当日都有不在场证明。”

“宋诗杰的不在场证明呢?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宋家一共也就这么多人,逐一排除,排到最后,也就只剩他了。

江迷山道:“他是衙门的账房先生,平日里行动很自由,当日也确实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衙门的账房先生原本有两个,还有一个人家中母亲过世,请了半个月的假回家守孝,因此无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转而江迷山又说:“可这宋诗杰和宋诗文的关系极好,宋诗杰很敬重他的哥哥,凶手怎么会是他呢?大人,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凶手或许就是韶音,她去找通判大人时没人注意到。”

“那么钥匙去了哪里?”庭渊问江迷山。

江迷山回答不上来。

凶杀案的凶手,往往都是死者身边亲近的人,只有极少数凶杀案,凶手和死者之间完全没有交集。

伯景郁扯过被子将他包裹起来,“我抱着你,一会儿就暖和了。”

“暖不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可以生炭,可以泡热水,我总会让你暖和起来。”

“他们……真的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