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瘟疫横行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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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遇到事情第一反应是护伯景郁,然后化防守为进攻。
飓风行事非常果决,无论是阻击那个偷袭他们的商队,还是如今巳邑部落的叛军斗争,他出手都非常果断。
庭渊毫不怀疑若是此人不回话,飓风能让自己的枪从这人下巴扎进去天灵盖里穿出来。
飓风动了动脖子,眯眼随时准备发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下一秒血便溅了出来。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眼前都是一片血红。
“!!!!!”
那人猛地往前,朝着飓风的枪头撞上去,戳穿了自己的喉咙。
他看向伯景郁所在的方向,挑衅一笑,闭上了眼睛。
便是飓风的反应再快,也没来得及把枪撤出来。
他在生与死的选择中,选择了慷慨赴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庭渊就站在伯景郁的身边,他自然也看到了这人挑衅的笑容,让他毛骨悚然。
他对眼前这人的认知是西州叛军,是反叛者,可他也很年轻,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都很年轻,都是活生生的人。
一瞬间,让庭渊动摇了。
这些叛军,真的是叛军吗?他们为什么会反叛?
似乎,他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庭渊在这一瞬间产生了质疑,他们讲的真的是对的吗?
这是庭渊第一次直观地看到有人以如此悲壮的行为赴死,于伯景郁他们来说这人是叛军,该死。于巳邑部落来说,这人是英雄。
常说要以辩证的眼光来看待问题,一旦内心开始动摇,庭渊就感到浑身无力。
他无法做到平静地看待眼前这具尸体,这和以往他接触过的每一个死者都不同。
他们说他是叛军,他没有低头,不愿耻辱地活着。
震撼从内心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庭渊缓缓蹲下,在全身爆发,身上像有一万条毛毛虫在爬一样。
呼延南音最先注意到庭渊的情绪,他忙蹲下问:“你怎么样?”
伯景郁听到声音迅速转头,没在原有的位置上看到庭渊,低头,看到庭渊蹲在地上身上微微颤抖。
伯景郁以为庭渊是被吓到了,替他挡住了眼前这一幕,与飓风说:“收拾一下,将他们厚葬了。”
“是。”
飓风遵循了伯景郁的话。
有护院他们帮忙,几人迅速就把这几具尸体收集起来摆到一起。
对于伯景郁来说,心中也有震撼,只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无人能看出来。
从小他便不止一次受到叛军刺杀,每一次这些人败了都是服毒自尽,这是头一次逼着对方把毒药吐出来后对方仍旧选择赴死。
对于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触动呢?
六日后,霖开城。
依照君王出巡的规制,都得提前安排沿途的官员做好接应的准备。
伯景郁的王驾到霖开城,提前一天城中的街道都提前清理干净了,几乎是做到了一尘不染。
上次他们是私巡,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那时的他们不过是市井小民。
如今看着被提前归置过的霖开城街道,几乎看不到什么路边商贩。
“这与我们上次来霖开城的差距十分大。”
伯景郁:“这就是提前通知官员接驾的弊端。”
想他最初代天巡狩时也是这般大摇大摆的,沿途通知官员,一点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直到他去居安城见了哥舒琎尧,挨了一通骂,得了哥舒琎尧的指正,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这一路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庭渊笑着说:“吃点亏也是好事,能够少走弯路。”
只有走了弯路,下次再遇到同样的坑,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从不认为人天生就是强大的,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定是经过许多苦难,不断地磨炼,才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
伯景郁:“但这不妨碍我感谢你。”
从飓风逮到贺兰阙是青山起,贺兰阙就一直被禁锢在衙门内,全家都被扣在衙门哪里都不能去。
伯景郁与庭渊一同进入衙门,飓风早早地就等在门口迎接。
“他有交代什么吗?”伯景郁问。
飓风摇头:“这些日子他什么都没有说,坚持要见王爷。”
上次庭渊与伯景郁过来并未暴露身份,只说是跟随王爷办案的钦差大臣。
伯景郁闭上眼,静静地与庭渊在檐下相拥,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入了东州,所面临的,又该是贪官污吏。
转眼时间入了三月,伯景郁和庭渊在东州和东府边界交汇的一个小镇和杏儿赤风等人碰了面。
希望书院一切都好,哥舒琎尧虽然回了京城,但这些年一直在派人管理书院,如今书院在哥舒琎尧和伯景郁的父亲支持之下,已经扩张了接近三十倍,从前书院只有几千个学生,现在的学生已经接近十万,学院讲学的先生也多。
庭家的生意伯景郁的人照料得很好,府上一切都是老样子,因为希望书院的缘故,居安城变得繁华热闹,吸引了不少学子过来游学。
杏儿的弟弟娶了媳妇,妹妹也嫁了个不错的男人,都有了孩子,杏儿的母亲眼疾也好了许多。
赤风和杏儿的婚事也谈了,杏儿的母亲充分尊重杏儿的想法,赤风和杏儿提了亲,杏儿也同意了,两人算是把婚事定下了,等到杏儿参加科举之后,再议婚事。
杏儿说:“我跟赤风之间互相喜欢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挺尊重我的,我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他也很理解我,不会给我压力,公子,我觉得我应该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在。”
庭渊点了点头,问:“大门可曾有破坏过的痕迹?”
“不曾。”
后院的围墙高约二米,对于一般人来说,这道墙不容易翻过去,若是翻墙而入,必然身姿矫健。
“既然你们都没有见到钥匙,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钥匙丢失,二是钥匙还在宋诗文的工位上。”
庭渊问:“可有人知道宋诗文的钥匙放在工位那里吗?”
宋诗文的女儿说:“我知道,爹爹让我自己拿过钥匙,在他工位右手边的笔筒里。”
庭渊看向这个女孩,一双眼睛非常清透。
他朝女孩笑了笑,随后问江迷山:“案子从你们接手之后,宋诗文办公的地方可有人动过?”
江迷山道:“宋通判每日要处理大量的公文,当日/他出事之后,公文就被人转移走了,至于其他的没有人动过,几乎保持原样。”
庭渊:“劳烦你安排人带我的人……”
转念一想,庭渊觉得还是自己走一趟,他站起身:“现在先带我去宋诗文的工位一趟,先去确认钥匙是否还在。”
江迷山起身引路。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宋诗文的工位,他在西南府职位算高,拥有独立的办公空间。
进门左手边是办公的书房,中间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右手边有个小床,可以用来休息。
屋子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
庭渊牵着小女孩,女孩指着桌角的笔筒。
笔筒里头装的都是废弃的毛笔,不难看出,宋诗文还是个节俭的人,毛笔都快秃了,仍旧没舍得扔掉。
庭渊拿过笔筒,将所有的毛笔拔出来,钥匙并未出现在里面。
江迷山见里头什么都没说,说:“有无可能是丢了?或者没有放回笔筒。”
他到处找了又找,抽屉,柜子,地上,桌缝,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钥匙。
庭渊倒是没有着急找钥匙,而是问江迷山:“如果有人来找宋诗文,有几条路可以走?”
江迷山搞不清状况,依旧诚实作答:“两条,一条正门,一条就是后院过来。”
随即他问:“大人这是何意?”
有人道:“我去!”
一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报名。
县丞如今已经是县令。
伯景郁对他说:“你记一下这些报名前往的衙役姓名籍贯。”
县丞连忙点头。
如此厚的封赏,伯景郁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之中有人钻了空子轻易混去。
赤风说自己要去,也绝非是场面话,而是真的要去。
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以身作则,而非躲在人后,让别人冲锋陷阵自己领取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