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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惊风看见伯景郁归来,无比高兴地迎上去。

伯景郁忙问:“庭渊如何了?”

惊风道:“昨日已经醒了,今日精神不佳,还在房中睡着。”

伯景郁快速朝着庭渊居住的房间过去。

推门而入,看见念渊在屋子里练字。

伯景郁想到自己从死者手上取下来的珠子,“就这么一颗珠子。”

“那就是了。”庭渊将这个珠子仔细看了一圈。

伯景郁:“珠子有什么问题吗?”

庭渊:“能让凶手在短期内去而复返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在现场留下了能够指向他的证据,因此不惜被人发现也要回来拿走证据。”

伯景郁还是不太明白:“若按你说的,他是为了回来取走能够暴露他身份的证据,这个小珠子能够暴露他的身份,已经被我拿走了,他把尸体偷走做什么?”

扔在这里也没人知道是谁杀的。

庭渊捏着柱子说:“很有可能你拿走珠子被他看到了,所以他要藏尸体,没有尸体就无法确认身份,这样他就能尽快逃脱,等确认身份查到他时,他早就跑了。”

伯景郁瞬间明白了,“那就得通知县令封锁城门,明日只准进不准出。”

庭渊看了一眼墙角的星点血渍,“先看县令能不能相信我们吧,现在连尸体都没了,就这么点血很难取信于人。”

惊风去县衙还未带人过来,二人趁着这个时间将附近搜寻了一番,并未发现沿途哪里有血迹,四处也没有其他的可疑物件。

至少可以说明,女死者手里握着的珠子不是手串一类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还需要找首饰铺子辨认一番。

“咳咳——”中堂东北角是上楼的楼梯,连接楼上甲乙丁己四间房相交之处,楼梯一分为二,往甲丁方向去通往后面天字房和地字房,另一端通往丙戌。

楼梯是上二楼唯一的方法。秧苗田一亩通常移栽二十五亩的农田,一千亩的田备四十多亩的秧田足够了。

刘全倒是没想到伯景郁会来算这个,他道:“成苗有好有坏,插秧的时候会挑好的用。”

伯景郁似懂非懂,“那你们的收成应该很好吧。”

刘全道:“有好有坏,每块田都不一样,每季每亩田差不多两石半的粮食。”

伯景郁:“那照你这么说,我的马岂不是毁了你们五百石接近六百石的粮食。”

现在数量没有清点出来,刘全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保守估计是这个数,实际情况可能会更多一些。”

伯景郁粗算了一下,“那我按照如今的粮价,得赔五百两银子左右。”

“差不多。”

刘全心说:我让你们不要在我们茶棚附近,尽快离开,你们不听,那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伯景郁看向庭渊,两人一同叹了口气。

“这马都不值五百两银子。”伯景郁拍了拍踏雪的头。

在刘全的眼里,他这是在责备踏雪。

可伯景郁却是在表扬踏雪,干得可太好了。

五百两,哪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像小路村这种村子里的钱庄可能都凑不够五百两银子。

乡亲们之间很少会有人用银两购买东西,粮食才是他们的流通货币。

伯景郁身上当然是有银票的,但他不可能拿出来,拿出来了他怎么赖在这刘家庄。

“我身上可没有这么多现钱,得找人去城里的钱庄取钱才行。”

刘全看向他,“你要是找人去取钱自然是可以的,但只能一个人去取,其余人还得留下,这要是你们都跑了,我找谁要钱去。”

伯景郁如愿以偿开展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我的身上并没有带这么多的现银。”

这也是刘全意料之中的事情。

现银太重,出行都是携带银票。

可这银票不能直接作为货币使用,得需要去钱庄兑换成现银,然后再使用,避免收到造假的银票。

刘全道:“等你让人取来足够的钱,我自然放你们离开。”

伯景郁:“取钱必然需要一些时日,那我们这几日的吃住如何解决?”

刘全:“我们庄上有客房,可以安排几位住下。”

“好。”伯景郁爽快地答应下来,“我这就差人去取钱。”

厨房上方对应的是天字房戊、已,柴房对应二楼丙号房,一层的茅房与两个通铺房对应二层天字甲乙号房,而右手边的甲乙丙三间人字房对应的是楼上二层的天字丁号房。

楼上的字号丁庚两间房对应楼下人字号丁戊己三间房。地字号辛壬戌已四间房下方便是中堂。

地字甲乙丙三房下方便是一楼的工人宿舍与浴房。

惊风住在地字号甲字房,伯景郁住在乙字房,许院判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住在最安静的丙字房,三房相连。

死者在地字号已字房,对面是伯景郁的乙字号,出门左手丁字房住着游商张闯,右边的戊字房暂时空置。

因此距离已号房最近的便是伯景郁与张闯。

伯景郁说自己听见声音便开门出来,进了房间查看,紧接着张闯便从房间出来查看情况,看到伯景郁在房间中,手里拎着一把刀。

房间内过于干净,没有其他杂乱的痕迹。

若真是按照捕头所说,只有五个人进入过这个房间,那凶手必然是在这五个人之中。

庭渊:“能否将死者的衣物让我看看?”

仵作将衣服从箱子里取出来,“公子请看。”

庭渊看了一下血液浸染的范围,在脑海里构建了当时的场景。

可以排除死者是自杀的。

仵作问:“公子有什么发现?”

作为一名刑警,不轻易下论断才是对这份职业的尊重,在所有证据没有调查清楚时,庭渊不会给出武断的结论。

他问捕头:“从房间中传出尖叫声到张闯高呼杀人啦之间隔了多长时间?”

捕头道:“据现场其他人反应,前后不过十息的时间。”

庭渊已然心中有数:“别的暂且不论,哥舒无灾不是凶手这点毋庸置疑。”

曹县令问:“公子何以判断?”

庭渊从凶案现场出来,对曹县令说:“曹县令,我给你演示一遍,你就能清楚了。”

曹县令:“公子请。”

庭渊:“劳烦仵作大哥扮演一下本案晕倒的官差郑南江,铺头大哥扮演一下游商张闯,我们还原一下昨天夜里的情况。”

仵作与铺头同时点头。

庭渊道:“等会儿仵作大哥你在房中尖叫一声,我会从对面房间出来,铺头大哥则是从张闯的房间出来,注意数一下你用了多少步到房门外。”

“好。”

庭渊看向哥舒琎尧:“哥舒大人,由你发号施令,我们就开始。”

哥舒点头。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不管他怎么叫,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庭渊求助伯景郁。

伯景郁趴在门上认真听了一下,与伯景郁说:“里头没有动静。”

庭渊接着砸门,“杏儿——”

平安也去敲窗户。“里面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能把你吓成这样?”

庭渊的手在桌面轻敲。

堂上的官员都很好奇,这盒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陈汉州手里的盒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不少官员纷纷探头,想看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会让陈汉州有这么大的反应。

然而地上除了盒子,什么都没有。

距离最近的两个官员脸色也变了——震惊。

这下让后面的官员更好奇了,到底装的是什么。

盒子里其实什么都没装。

空的。

庭渊问陈汉州:“你认为里面该是什么?”

“你耍我!”陈汉州怒视庭渊。

庭渊轻笑,“我可没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你若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你紧张什么?”

“或许……”庭渊拖长了调子,“这个盒子就是证物呢?”

“你这个贱人!”

庭渊有些无语,怎么都爱说我是个贱人。

他拿着醒木敲了一下,“行啦,这么装下去累不累呀,死犟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庭渊举起另一个盒子。

真正的证物一直都在他手边上放着。

“东西在这儿呢,这东西的来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外头没有工匠做过这个。

“我们昨天晚上抓你的时候,一同抄了夜戏坊,清点物品发现里头像这样的东西有一大把,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东西就是出自他们那里。”

庭渊顿了顿后,又说:“该说的话已经说清,该有的证据也都已经摆明,这个罪你脱不了半分。”

陈汉州瘫软在地上。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能够从这张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脸上看出他的表情。

许久过后,陈汉州一声轻笑。

抬眸看向庭渊,“我认。”

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了。

即便是诡辩,也逃脱不了制裁。

“那便从头说来,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开始杀人。”

陈汉州回望了一眼陈心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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