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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觉得庭渊的顾虑非常有道理,他也不希望念渊和念舒两人因为他的关系而一步登天。

小孩的教育非常重要,而他们作为自己收养的孩子,也享有很大的权利,伯景郁也不希望两个孩子在权力中被污染,滥用权力。

他与庭渊说:“我知道,我会提醒他们,往后像今日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庭渊淡淡地嗯了一声。

伯景郁找人带念渊和念舒去玩,而他则是陪着庭渊回房休息。

从府衙到州衙,连着几日赶路,庭渊也是疲倦得厉害。

霜风则是按照伯景郁的吩咐,去安排诸多事情。

“当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烧焦了,烟味冲人,屋内也越来越热,往楼下一看,楼下的布料已经着火了。我想趁着火势还没那么大时逃出去,结果被燃烧支撑不足倒塌的木架压在了火堆里,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我清楚地记得下楼的时候火烧得最旺的地方是东北角,若非四公子冲进来抢救绣品的时候看到我把我救出去,我就丧生火海了。”

江家众人都听愣了。

这事的真实情况原来是这样。

可见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就是偏心周少衍,能在周少衍干出这样的事情后,还将绣坊交给他掌管。

当时绣坊原本在江城垚的手里,老太太以他管理失职致使绣坊损失惨重,收走了他的管理权。

不过这倒是周少衍能够干出来的事情,他们只是惊讶这件事的真相,却没有人惊讶周少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说明他们都很清楚地知道周少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种人做事情特别狠辣,不出手风平浪静,出手就直接是杀招。

江城非猛然一拍脑门,“我记得管事的女儿死在那场火灾里了吧!”

众人看向管事的。

江城垚道:“不错,他的女儿在绣坊里学绣工,在隔壁的仓库里挑布料,火烧过去把门堵死了,她出不来,被闷死在仓库里了。”

没有被火烧死,布料燃烧后产生了大量的浓烟,她是吸入过量浓烟憋死的。

当时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

没有人知道管事的女儿还在仓库里,是火烧完了去清理的时候才发现仓库里还有人。

庭渊指着管家说:“他就是杀熹映的凶手。”

他记得很清楚,管家给他们带路的时候,他的鞋底粘着绿色的东西。

只不过周府很大,他也不确定是否就是在这里沾到的,如今听了江城非这话,再联系管家消失了很久,几乎就可以确定,他就是杀了熹映的凶手。

管家也没有要跑的意思,站在那里等他们抓,“不错,是我,我的女儿与我相依为命,被周少衍害死了,如今也算是报了仇。”

江城垚看向庭渊,“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死了。”

伯景郁瞳孔猛缩:“庭渊——”

庭渊看着江城垚勾唇一笑,腿部往上一定,抵住江城垚的裆部稍微一用力,江城垚往前一扑,庭渊用力一个起身,拿头撞向江城垚的头。

所有人都听到砰地一声。从五品以上的太医被称为御医,只给皇家或者是贵族诊治,五品以下的统称太医,给官员诊治。

许院判官居正五品,相当于前朝副相。

惊风赤风等人隶属武官,又是皇家内卫,虽是正三品,可许院判论资历还是有资格教训他们的。

何况许院判看着他们长大,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许院判诊治了多少次,能活到这么大那得有许院判一半的功劳。

赤风说:“等您老人家将来回了京城,我保准孝敬您,让您有享不完的福。”

楼上,庭渊站在杏儿的房门外敲门。

“杏儿,你开门,我们聊一聊。”

“有些话,总得说开。”

他们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以为杏儿不会开门了,杏儿却来给他们开门了。

她站在屋里,眼眶红红的,看样子是哭了一场。

庭渊有些心疼,“你这姑娘,哭什么,我惹你不高兴了,你骂我就是了。”

杏儿哼了一声。

庭渊拉着伯景郁进屋,又转身将门外的平安一并拉进屋里。

反身将门关上,靠在门上,“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告诉你们两个我和景郁在一起了。”

庭渊解释道:“我们在一起到今天十多天,是在霖开城贺兰璃死之前我们在一起的,当时我还没有确定自己和景郁能不能走下去,我们两个之间毕竟隔着太多东西,我怕自己会反悔,想等稳定了再与你们说,出了霖开县之后一直都在赶路,我和景郁之间也还在磨合培养感情,原是想着等我们磨合好了,找个时机认认真真地告诉你们。”

“你们也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这具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几年,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也是视为亲人的人,是我非常在乎的人,我不希望我对待感情轻浮,也不希望对待你们过于随意。”

“这里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所在的世界里,婚姻也好,恋爱也罢,都是自主选择的,我们不会轻易地把自己喜欢的人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如果要将自己确定携手一生的人带回家见家里人,那就意味着认定了这个人,此生非他不可。”“从今往后,你和你的人再不可踏入晚舟客栈一步!”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踏足晚舟客栈半步,不,我见着他们我都躲着走,绝不靠近!我手下的人也绝不会靠近他们半步。”

姚金贵赶忙答应,他很清楚尧工家族的手段。

呼延南音朝庭渊点了个头,示意他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说。

这种局面他还能兜得住。“我当时就觉得二位关系不一般,没想到真是我想的那样。”

庭渊也只是笑笑,“计公子,请坐。”

计如康坐在二人对面。

惊风和许昊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计如康也知道他们两个是跟班,并不在意他们的身份。

“那乞丐都与你们说了什么?”计如康问。

庭渊道:“什么都没说,只说自己是活该的,所以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他这样手脚健全的人来说,要找一份工养活自己,该是不难的,怎么就沦落到了讨饭的地步。”

计如康上下的将庭渊和伯景郁都打量了一番,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几位是官爷吧。”

庭渊:“何以见得?”

计如康说:“如果几位是普通人,倒也不用如此在意他的事情,萍水相逢,帮过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又何必寻我来打探他的消息。”

庭渊也做好了被他识破身份的准备,笑着说:“官爷谈不上,但我这个人,就是比较爱管闲事。”

“公子何不坦诚一些。”计如康手中的扇子拍得没停,似乎是早已看透了一切。

庭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没有不坦诚,我确实不是朝廷官员,只是和朝廷官员有些渊源,而我这人吧,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各类疑难案件,喜欢解密的乐趣。”

“公子这爱好可不多见。”计如康笑着说。辰阳城在浮充县往西五百里的位置,辰阳靠海,与东州隔海相望,出海一路北上就是东州最大的港口平江港。

船运尤为发达。

也正因此,北岸的百姓生活比南岸好很多。

虽说土地无法种植,可船运发达,运输也就发达,靠港口周边的城镇都能从中分到一杯羹。

东府的贸易来往繁荣也是因为海运能够连接东州南岸和南州北岸。

辰阳是州府的统称,共有十个县归辰阳州府直接管理。

从当地百姓的穿着和吃食,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整体环境比别的地方好。

别处难得一见的蔬菜水果,这里都有卖,只是价格稍微要比别处贵一点。

南州的气候炎热且干旱,瓜果大多也都不能存活。

运输再怎么发达,保鲜的技术手段也很有限,蔬菜水果从出土到买家的手里最快都得十来天,基本就是蔬菜保值的极限。

靠近东岸就会没有水果和青菜吃,往西靠近东府这些东西就会变得常见。

一碗青菜豆腐汤,都能让大家吃出人间美味的感觉。

实在是这一路走过来,天天都是鸡鸭鱼羊这些东西,鱼还不是淡水的,全都是海水鱼,吃着口感上就没那么好。

马车入辰阳是四月初一。

辰阳大小官员四百多人在辰阳城外十里迎接。

巡查的队伍是傍晚时分才到辰阳。

这些是一早就在城外迎接,还得列好队,按照朝廷的礼仪。

州府一级的官员年龄大多都在三十五岁往上,南州又没什么树,可谓是实打实地在太阳下晒了一整天。

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旗帜,还有依稀能够听到的马蹄声,一众官员长嘘一口气——终于来了!

待巡查队伍走近,三十米左右,官员站成四排,按照级别依次排好,朝王驾行礼。

“臣等恭迎齐天王,齐天王福寿安康。”

伯景郁撩开联系道:“免礼——”

惊风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替伯景郁传话:“免礼——”

“谢齐天王。”

一众官员纷纷站起。

如此场面,庭渊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已习惯。

大部队驻扎在城外,由本地官员负责款待,他们则跟随官员入城,参宴,接见。

马车进入官驿后,正五品以上的官员留在官驿朝拜,其他官员则各自回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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