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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瑛毕竟只有四岁,只是一个小孩子,大人世界里的阴暗,就不用给她的心里留下阴影了。

等事情解决好了,庭渊相信她的外婆和舅舅们会带走她。

回到赵成家的院子,赵成和陈小花已经被押到了院中。

庭渊说道:“案件事实已经清晰明了,县丞大人,你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我们为你解答吗?”

如果没有,一切就该走流程了。

带回衙门,写了认罪书,签字画押之后,就可以问斩了。

县丞摇头:“回大人的话,下官对于案情已经明了,无须再问。”

庭渊:“好,那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县丞点头。

让人将这两个人捆了带回县衙。

县丞问庭渊和伯景郁:“不知几位钦差大人,可愿随下官回衙门,让下官设宴款待一二?几位钦差大人帮助下官查明案件,下官实在是不好让几位大人就此离去。”

他们今日本就是路过,参与到这个案子里头来,既然解决了,便该继续赶路了。

伯景郁拒绝了县丞的邀请:“不必了。”

肖家那头,肖母肖父携肖家的子嗣纷纷下跪。

“多谢几位钦差大人,帮我的女儿讨回了公道。”

庭渊和伯景郁忙上手去扶他们。

“大娘,为百姓申冤本就是我们该做的,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您不必如此。”

肖母拉着庭渊的手,要说话眼泪先一步流出,“大人断案如神,为我女儿申冤,老婆子实在是无以为报,只求来世能做牛做马,感谢大人的恩德。”

庭渊急忙摆手:“不不不,大娘你真不必如此,这真的是我们该做的。”

肖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房里桌上放着的自己女儿的尸体,眼泪便更是汹涌。

庭渊顺着看过去,与县丞说:“县丞大人,我还有一事,且不急带他二人走。”

县丞恭敬道:“大人请说。”

庭渊道:“肖无瑕回赵家,一是为了拿回自己的嫁妆,二是为了和离,如今她的嫁妆被陈小花拿去给她大儿子做了抵押,这东西还得县丞费心,一分不少地替肖无瑕讨要回来。”

“那是自然。”县丞急忙道。

肖母不承想这钦差大人不仅为她女儿讨了公道,还将这些琐碎的事情记下了。

庭渊一个不留神,肖母就跪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去搀扶,肖母的头已经磕响了,“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给恩人磕几个头,愿恩人无病无灾,我愿替恩人挡了病痛之灾。”

这头肖无瑕的母亲还没拉起来,肖家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了。

庭渊急忙求救地看着伯景郁。

伯景郁站在一旁,这次没有帮庭渊去搀扶肖母。

伯景郁道:“肖家如此诚心,你并非受不得,便受了吧。”

莫说是肖家诚心给庭渊磕几个头,说着要替他承受病痛之灾,只要庭渊无灾无痛,便是要他给肖家的人磕上几个头,又有何妨?

拦得住肖母,也拦不住肖家其他人。

这几个头庭渊是结结实实地受了。

对于磕头一事,庭渊是真的难以接受。

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人人平等,还是在将自己带入了刑警的身份,即便这里不是他的祖国,这里的百姓也与他无关。

可一日为刑警,身上便担起了责任,又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责任。

不管身处何处,不管这些人与他是否有关系,不管他如何地清醒,还是无法袖手旁观,想要替每一个无辜惨死的受害者申冤,已经被他刻在了基因里。

庭渊将他们一一扶起。

随后,他问肖母:“你们可曾拟好和离书?”

肖母点了点头。

肖无瑕的大哥立刻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合理书递给庭渊。

众人迅速照做。

不过半日,所有的盐商就被聚集在官驿。

庭渊和伯景郁坐在一起,他们都想知道这后面到底牵涉了哪些官员。

盐商一共有八位,各处都有他们的盐铺。

虽然调查的仅仅是望洋城内,可这么多家都出了这个问题,也足以说明问题。

这些盐商还不清楚自己为何被叫来官驿。

伯景郁坐在正厅,邀请诸位盐商落座。

其中一位胆子比较大的盐商开口问:“能被齐天王大人邀请至此,小的感觉荣幸之至,不知齐天王将我等召集来此,所为何事?”

伯景郁看向说话之人,微微勾唇,问:“诸位拿到的盐,卖得可好?”

“盐是必需品,但又不可多食,过量能够致死,短寿,谈何好与不好,赚的不过一笔安稳的钱罢了。”

这倒也是句实话。

盐的价格由朝廷掌控定价,也不能随意调价,本就是平价,也没有好坏之分。

是每个家庭,每个人都必须用到的必需品。

除了腌制肉菜之外,别的地方也没有大量用到的可能性。

伯景郁:“那么照着大家伙的意思,一年盐的销量,总归是大差不差的都是那个数。”

盐商们纷纷点头。

伯景郁将账本拍在桌上,“去年,你们各处总计上缴盐税共计七十五万两银子。”

“前年,七十八万两,上前年,八十二万两。朝廷抽七成,你们手里有三成,本王说的可有错?”

众人纷纷摇头。

许监州被吓得连忙躲避,“大人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下官惶恐。”

赤风一箭射出,稳稳地扎在许监州身后的树上,轻轻一笑,“许监州何必惶恐。”

许监州此时额头已经渗出汗珠。

再看刘家这些人,一个两个的状态都不太正常,有些头上有血,有些头上有毛,还有的头发已经散乱。

许监州便更是心惊胆战,“不知这刘家所犯何事。”

赤风放了个空弦,“你是在问我吗?”

许监州连忙道:“下官不敢。”

赤风走到许监州身边,“监州大人喜欢设路障拦路人,能把内城和官驿围得水泄不通,在这方面可谓是天赋异禀,这刘家我就交给你了,但凡他们家跑掉一个人,唯你是问。”

许监州啊了一声。

赤风轻轻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许监州连忙摆手,满口应下,“大人放心,我一定看管好刘家众人。”

赤风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再说。

许监州看着这一院子的人,有些懵逼,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家怎么得罪这赤风大人的?

不,应该说是得罪了齐天王。

永安城内各级官员今早都十分惊惧,不是被弓箭顶着脑门,就是莫名其妙少几个人。

例行早会不少官员缺席。

昨夜他们原以为“哥舒无哉”带着闻人政的密信入城,跳得最高的应该是司刑署的官员,可谁能想到昨夜司刑署的官员平静如水,各回各家,反倒是司户署的官员扎堆全都被抓。

知州和八位州同、十六位州判昨夜从官驿离开后,三五小聚议论“哥舒无哉”上呈的密信到底写了些什么,闻人政为何会绕开中州直接与哥舒家族联系,没和司户署那般聚在一起。

司刑署的官员虽然聚在了一起,却是在分析闻人政的案子他们办理时有无纰漏,闻人政在刑狱认罪后,他们没有派人去复核证据,依照律法条例官员认罪后应当押解至刑部重审,办案流程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有细微的瑕疵,而闻人政承认自己奸污的事实,即便他们去复核证据也很难取证。

最终得出的结论只能算失职,这些官员也就各自散去了。

司户署的人则是聚在一起筹谋如何将自己从闻人政的检举密信中摘出去,直接自爆。

等知州和同知一众官员匆忙来到司户署时,霜风还在优哉游哉地喝茶。

司户署仅剩下的几名官员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照常工作,只不过这些官员显得格外紧张。

知州沈塬已经得到风声,如今看“伯景郁”还能悠哉喝茶,心里万分忐忑,上前问道:“王爷,这是发生了什么?”

霜风微微抬眸,他坐在院子正屋门口,从正门进来的官员都会与他对视。

沈塬身后跟着一批官员,与他对视后纷纷低下头。

霜风:“沈知州,昨夜睡得可安稳?”

沈塬不明所以,“承蒙王爷挂怀,睡得还算安稳。”

霜风站起身,“司刑署的官员可曾上工?”

一位侍卫回道:“禀王爷,司刑署长杨司署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霜风问:“管理司刑署的州判和州同是谁?”

前后有三人站出来。

“下官于廷州,任州同一职,统管刑司法司。”

“下官张中谕,任州判一职,主管刑司。”

“下官慕容策,任州判一职,主管法司。”

一人慌慌忙忙地跑到司户署。

院里高官前后站了几排。

他忙站在最后一位,弯腰行礼:“下官司刑署署长杨景昊来迟,请王爷恕罪。”

霜风抬手示意他起身。

如今能够排得上号的官员几乎都到齐了。

庭渊嗯了一声,今年比往年过年多了两个孩子,过年也要热闹一些。

采买年货的事情,就交给杏儿和平安他们负责。

庭渊倒也想掺和,可他出不了门。

杏儿特地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到时她买回来给庭渊。

庭渊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想要的,就让杏儿自己拿主意,多给孩子买些零食,另外多买些红布回来,过年包压岁钱。

杏儿应允了,买了不少红布。

伯景郁也让赤风去钱庄取了十万两银子回来,过年得给跟着他的侍卫和州衙这些官员发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