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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许昊仔细查看,念舒并无大碍。

外头雪厚,天冷念舒穿得也厚,这才没摔伤。

他将念舒的衣服穿好,与庭渊他们说:“小孩子摔跤不怕的,摔一摔更皮实。”

念舒没事,大家都放心了。

伯景郁不知何时,将庭渊圈进了怀里,如今整个人都贴在了庭渊的身上。

他不敢开箱,因为父亲工作不愿意给别人走后门,严打贪污,对违规违法的企业抓得非常严,遭遇过很多次报复,当时他以为人家扔的可能是什么危险物品,直接报警,拆弹专家上门来打开箱子,里头满满的一箱子钱,当时第一反应是幸好自己没有碰过箱子,如果他碰了,很可能父母都会被停职接受调查。

他在这上面是吃过亏的,小学五年级过生日,当时最好的朋友将一台点读机放进他的书包里,骗他说是几块钱的笔记本,他没拆开看带回了家里,刚吃上饭,那头反贪的人就上门了,要对他家展开搜查。

接近他的人都各自带着各自的目的,从来不是因为他怎么样,而是因为他父亲的职位和母亲的职位,以至于他和所有人交往始终无法放下戒备心,多年来有且仅有一个交心的知根知底的朋友,和他还是差不多的性格。

想到这些,庭渊轻轻叹了一声。

有些想家了。

即便是那个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过年都不回家的父亲,此时也成了他无比想念的对象。

伯景郁听他叹气,很沉重的样子,忙问他:“怎么了?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心理负担。”

庭渊摇了摇头,“不,与你无关,我只是有些想我的家人了。”

伯景郁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庭渊的家人都死光了,他没有家人了,自己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他父母从地府拽出来陪在他身边。

庭渊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伯景郁能看出,他笑得很勉强。

庭渊问他,“现在还想拿着这些银子砸死曾矗吗?”

跟他这么插科打诨一闹,伯景郁也冷静下来了,摇头,“不想了。”

“那就继续开锁吧,尽快查完所有的箱子,去和他们对峙。”

伯景郁嗯了一声,蹲下去开其他箱子的锁。

这会儿他们两人闹着玩,飓风也没继续开锁,而是密切关注伯景郁的一举一动。

得出的结论是伯景郁可能真的有点喜欢庭渊。

以至于捣鼓了半天面前这锁愣是没打开,一着急,锁给他拽断了。

飓风:“……”

伯景郁:“……”

庭渊:“???”

这也可以?

庭渊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拽断这把锁的,简直不要太离谱。

有这绝活,要是在现代那岂不是徒手掰钢筋。

毫不怀疑,末世来临他能徒手撕丧尸。

他甚至怀疑伯景郁他们从小是不是专门在力气上做了特殊的训练,伯景郁的力气也很大。

这要是都能跟着他一起回现代,送他们去奥运会,但凡跟力气有关的运动项目,金牌高低都得是咱自家的,拳赛直接一拳一个小朋友。

飓风将锁随手扔出去,掀开箱子。

箱子里都是金银珠宝。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这个逻辑。

银票是记名的,若是去查是很容易查出来的,在各大钱庄开户存钱可不安全。

这些金子银子就不同了,类似于现金,不记名,很难查行踪。

一般人查账务也不会去查他们在钱庄租用金库,只会查在钱庄户头的钱有多少。

现代账务问题也是先查名下记名资产和银行流水,古代逻辑相同,不联网想查名下资产并不容易。

连续开了很多个箱子,里头都是黄金。

相同体积的黄金价值是白银的十倍,换作是庭渊,也会选择黄金,价值高体积小,随便揣两个都饿不死。

后头开到一个小箱子,终于发现了一张粮票,和其他的契约放在一起,夹在中间可能是忘记了,面额只有五两。

粮票上清楚地写着刘家粮肆,还有刘家粮肆专有的章,以及他们特殊的防伪标记。

这箱子属于刑捕的夫人。

里头的东西总价并不高,倒也的的确确地不值什么钱。

偏偏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箱子,让他们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惊风看向庭渊,“夫人帮忙撮合一下呗。”

有另外两名官员在,他不好直接喊王妃,便直接喊了夫人。

给庭渊喊得一愣,“你在喊我?”

惊风点头。

伯景郁也听懵了,惊风这弯拐的,仔细一想也是没毛病的,可夫人这个称呼毕竟是指男子的妻子,居于女位。

起初他说庭渊是自己王妃的时候,他认为这只是一个称呼。

那么如今,在此刻,他不认为这只是一个称呼,这个称呼庭渊认了,便会一辈子跟着他,成为他的附属品。

他与惊风说:“以后不要这样称呼他。以后即便我与他成婚,他也不是我的妻子,而是我的丈夫。”

惊风能听出伯景郁言辞认真,随即问:“那我该如何称呼他?”

伯景郁压低了声音,不想那两个官员听见暴露了身份,“你若称我为王爷,他便是王君,你若称我公子,他便是郎君,公子也可。”

郎君本有妻子对丈夫尊称,又有对官宦富贵子弟的通称,也有对年轻男子的尊称,整体用途和公子差不多。

庭渊道:“没关系的,只是一个称呼。”

伯景郁却摇头:“不,不该如此的,你该有一个正常的称呼,你与女子不同,不该把你带入女子的位置。”

惊风立刻改口,“郎君,方才是我叫错了,郎君莫要见怪。”

庭渊摆手:“你不必紧张,往后照常唤我公子即可。”

伯景郁道:“按他所说。”

“是。”

庭渊与伯景郁说:“你太严肃了,吓着他了。”

伯景郁道:“是我之前思虑不周,没考虑这些。”

庭渊:“我不介意这些,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就行了。”

“我得介意,我不希望旁人轻看了你。”

庭渊笑了笑,“有你,别人怎么会轻看我。”

两人牵着手往前走去,追上前面的人。

老婆婆说门口有石狮子的就是刘家。

官员上前去交涉,对方领着他们入了正堂。

不一会儿刘家的主人刘老爷出现了。

朝两位官员行礼。

官员为他们引荐了伯景郁和庭渊。

一番客套之后转入正题。

伯景郁问刘老爷,“你这府上可有一位叫晏七娘的女子?”

刘老爷点头,似乎是有些意外,“七娘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庭渊道:“没有,是有些话想问问她,她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刘老爷哦了一声,随后与自己身边的人说:“去把小娘子叫出来。”

“是。”

转而刘老爷与他们说:“七娘是我上个月刚纳的妾室。”

众人只是笑笑。

在这里纳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双方愿意就行。

伯景郁的叔叔当初在位时便改了律法,并不鼓励男子纳妾,也不鼓励女子为妾,变相地推行一夫一妻制。

但当时的情况想完全恢复一夫一妻制是不可能的,只能曲线求解,保证正室夫人的权利。

就造成了现在女子与人为妾,自愿低人一等的情况。

妾永远都是妾,不能以夫人自居,也不能有夫人该有的待遇,若是逾矩,妾室和纳妾的男子都要受处罚。

如今胜国的律法是不断地修修补补之下弄出来的,有很多地方都不合理。

“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吗?”

许院判摇头:“不,并非今日情绪激动所导致的,而是她的身体不好。”

许院判又说:“我给她多留了一个方子,若她后续出现滑胎或者胎象不稳的情况使用,或许能够保住这个孩子。”

昨日/他们聊起,宋诗杰的夫人还说如今胎象稳固,谁知仅仅过了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庭渊也希望她和腹中的孩子都能平安,五个月的孩子已经很大了,若真保不住这个孩子,后面要引产,对母体伤害也很大。

先丧夫再丧子,这也非常人能够承受。

伯景郁道:“给她安排个郎中,一直照顾她到生产吧,钱我来出。”

庭渊嗯了一声。

伯景郁说:“她既稳定了,我们也当去继续查案了,宋诗文不能白死,宋诗杰也不能白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他牵起庭渊的手,想要带着他去前衙。

庭渊道:“不牵了吧,让他们看到,该传闲话了……”

伯景郁没有松手:“我不怕他们传闲话,你接了君上的旨意,也与我成了婚,你就该站在我的身边,庭渊,大方一点,和我站在一起,好不好?”

对上伯景郁乞求的目光,庭渊轻轻点头。

前院。

一众官员听说齐天王来了衙门,却没见到人。

衙门被团团围住,如今一个人都出不去。

而霜风又找人将他们看着,任何人都不能有行动。

全都被集中到了大厅的院子里,官员之间也不准交头接耳。

众官员心中都知道,这明摆着就是看押。

可面对品级比他们高,又拿着齐天王印的霜风,他们也无可奈何。

伯景郁拉着庭渊过来时,一众官员的眼睛都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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