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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尽管如此,李显仍没有打消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的念头,他仍在积极为自己女儿筹备着一切,直到自己突然暴毙。】

铜镜里的景象再次发生转变。

身着盔甲的男人抬手一挥,一呼百应。

又一次的兵变。

又一次的血流成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垂拱时期的李显还不是未来的皇帝,整日战战兢兢,活在恐惧之中,若不是韦皇后陪着他,他坟头上的草都三丈高了,哪还有后来的位尊九五?】

【他又不是薄情寡义的李三郎,想立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女儿为继承人真的很正常嘛。】

太平慢慢垂下眼。

上官婉儿的眉头一点一点蹙了起来。

但很开,她又一点一点舒展开来,她抬头看太平,太平面无表情,于是她牵着太平的手,轻拍太平手背,“若是你,我定然不会阻拦。”

太平心脏漏跳一瞬。

【李旦被幽禁,李显被流放,而太平呢,因为嫁给了武攸嗣,日子过得非常不错,完全避开女皇对李唐皇室的清算。】

【所以史学家们认为,女皇把太平公主嫁给武家人,就是为了保护太平公主。】

【而太平公主呢,也的确被保护得很好。】

【哪怕被赐姓武,她依旧以李家人自居,多次保护自己的两位兄长免受迫害。】

铜镜画面一变。

太平轻装做侍女打扮,趁着夜色去给圈禁的李旦送衣服食物。

【大概是因为自己杀了女儿最爱的女婿,女皇心中有愧,对太平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太平的人生,也因为薛绍之死而彻底转变,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一夜之间长大,疯狂渴望权力,疯狂渴望主宰自己乃至别人的命运。】

铜镜里的太平缓缓摘下帷帽。

之前的公主妆容清丽,眉眼天真,而现在,抬头看向高深宫墙的公主眉眼凌厉,野心勃勃。

——像极了她的母亲。

那样的脸陌生又熟悉,上官婉儿轻轻笑了起来,“二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太平终于回神。

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她慢慢转过脸,去看握着自己手的婉儿。

那人此时也在看她,面上是她熟悉的温柔浅笑,一如小时候,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都会拿到她手里。

“那么公主殿下,这一次,你还会以李家人自居,保护自己的两位兄长吗?”

婉儿第一次对她用了敬称,笑眼弯弯问她。

“以李家人自居?”

太平缓缓摇头,“不,我不单是阿耶的女儿,更是阿娘的女儿。”

她能理解自己为何要与阿娘针锋相对。

——她爱极了的表兄死在阿娘手里,纵然再知道阿娘是为了巩固皇权,她心里还是怨的。

所以她不愿接受武姓,处处与阿娘作对,成为两位兄长的庇护伞。

可这次不一样,有铜镜预警,她知晓未来之事,表兄不会再惨死,横在她与阿娘之间的隔阂不在,既然隔阂不在,既然三兄都有立裹儿的想法,那么她又为何不去做阿娘的乖女儿?

天下没有本该如此。

如果有,那便打破。

什么本该属于男人的东西,什么不能立女子为储君,阿娘都能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她作为阿娘的女儿,又为何不能以储君之尊鼎立于天地之间?

【薛绍死前的太平与薛绍死后的太平完全是两个太平。】

【薛绍活着时,太平吃喝玩乐。】

【薛绍死了之后,太平大肆包养男宠,开始染指朝政。】

铜镜里的女人雍容华美,气势摄人。

她高坐轿撵之上,一次又一次出入宫门。

【毕竟是被女皇不止一次夸过像自己的人,太平公主的手段可见一斑,女皇喜欢太平的聪明,时常与她商议朝政②。】

【但接受一个女皇已经是朝臣们所能容忍的极限了,这个被男人统治了上千年的朝堂,不允许新的女人的加入。】

【为了保护太平,女皇并未把与她商议朝政的事情泄露出去,而太平这个时候也比较收敛,只买买院子享受生活之类的。③】

铜镜里,太平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一方新的庭院。

庭院精致华美,处处可人,于是她满意点头,“不错,赏。”

【而这个时候的她,与女皇的关系也不再像母女,而是带着些讨好的下级对上级的关系。】

【从拒绝武姓,到主动讨好,我们的太平公主完成从天真无忧的小公主到权欲熏心的太平公主的完美转换。】

女声由近极远,仿佛自九天而来。

而原来被艳阳所笼罩的偏殿,此时突然变得瑰丽起来。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井然有序的上阳宫突然陷入慌乱。

紧接着,有人惊呼出声——

“神迹!”

“是神迹!”

无数人抬起头,看向本该有金乌高高悬着的苍穹。

但现在,苍穹不再是苍穹,巨大的画卷在上面铺开,遮天蔽日,顷刻而来——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件事,便是太平公主将男宠张宗昌献给女皇之事。】

苍穹的画卷之上,出现一张隽秀而清雅的脸。

少年浅浅一笑,出尘若莲,而在他的画像旁边,几个大字凭空出现:莲花六郎,张宗昌。

作者有话说:

天幕:要整就整个大活!

女皇:还别说,这张脸的确好看

朝臣:????

①:《大唐故婕妤上官氏墓志铭并序》:先帝自存宽厚,为掩瑕疵,昭容觉事不行,计无所出。上之,请擿伏而理,言且莫从;中之,请辞位而退,制未之许;次之,请落发而出,卒刀挫衅;下之,请饮鸩而死,几至颠坠。

②:《新唐书·列传第八》:主方额广颐,多阴谋,后常谓“类我”。而主内与谋,外检畏,终后世无它訾。

③:《新唐书·列传第八》:而主内与谋,外检畏,终后世无它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