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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今日之成绩, 全仰赖与东辰的徐瑾瑜徐同窗!”

张立大声的说道,随后向徐瑾瑜拱手一礼,虽然还是同辈之间的礼仪, 可是脸上的崇敬与敬重却是毫不掩饰。

张立这话一出,众人一愣,但连韩峰都不由笑了,只不过韩峰的笑容很短促,且带着几分讥讽:

“他?徐瑾瑜?张立你莫不是病急乱投医?区区一个学子,如何能与我西宿先生一较高下?你这是把吾等都当傻子吗?”

韩峰很擅长说话的艺术,三言两语便拉的一众西宿学子与自己站在了同一立场。

而这会儿那为首的学子也是有些失望的看了张立一眼, 张立的答卷他仔仔细细的看过了, 他认为张立并没有说谎。

可是, 张立却将东辰的徐瑾瑜搬出来做掩饰, 实在是让他失望。

张立这是打量着学问无形,所以众人考究不得, 所以想要藏着掖着吧?

徐瑾瑜就算是头名, 他又再如何聪慧,怎么可能有让同窗之人进步这么快的本事?

他只是学子啊。

“张立, 你若是不愿意坦言相告, 大可以闭口不言, 而不是这般愚弄吾等。”

“那徐瑾瑜是有几分才学,可是他才几岁?”

“用东辰学子来打我西宿的脸,张立你怕是早有叛院之心!”

……

韩峰只在最开始的说了那句话后, 便一直冷笑观望, 他如何不了解这些学子, 在师长的“引导”之下,他们一定能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而张立亦是没有想到, 自己一番肺腑之言,竟然会被同窗这般曲解、误解,他双眸泛红,袖子静静垂下,似是已经心灰意冷。

正在这时,徐瑾瑜缓步至张立身旁,他拍了拍张立的手臂,少年的掌心十分温暖,隔着布料张立都似乎感受到了那股暖意。

“立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是阳光灿烂,清风吹起少年的额发,如星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可却让人莫名安心。

张立喉头动了动,他后退一步,眼眶微红道:

“终究是我无用了。”

徐瑾瑜摇了摇头,张立随后将学子巾放在一旁的石几上,走到了东辰学子的队伍里。

而随着张立这一番动作,众人看着张立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厌恶者有之,鄙夷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可张立却始终不为所动,垂下眼眸,静静的站在东辰学子堆中。

“诸君方才对立兄质疑,想来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立兄所言实在是不可思议。”

徐瑾瑜的声音很快就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西宿学子们听后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哼,连正主都这么说了,张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瑾瑜,人贵自知,你尚未彻底沉入泥潭,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

众人议论纷纷,可多是对张立的不信,徐瑾瑜充耳不闻,只是临风淡淡一笑:

“可若是我能证明,我有让他们进步神速的能力?”

徐瑾瑜这话一出,人群中很快就静了一下,韩峰面上也浮现出一抹惊疑之色。

他趁着西宿学子惊讶的议论之时,叫来了马容胜:

“容胜郎君,你在徐瑾瑜处时,可有发现他有什么让学子进步如此神速的奥秘?”

马容胜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明明徐瑾瑜赢了自己,可是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他的人。

就连那无名无姓的张立,似乎都比他重要一些。

这会儿听了韩峰的话,马容胜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朝夕相处这么久,他能瞒得住你?”

“我又听不懂!”

马容胜理直气壮的怼了回去。

韩峰:“……”

眼看着西宿学子已经决定要听听徐瑾瑜的证据之时,韩峰飞快的低声吩咐:

“马容胜,一会儿无论如何,你都要说徐瑾瑜拿出来的东西是假的,听到了吗?”

马容胜淡淡的垂下眼皮,没有应声,眸色晦涩难懂。

“……好,只要徐瑾瑜你真的可以拿出证据来,此番上门便是吾等之过,吾等自甘愿赔罪认罚!”

徐瑾瑜唇角微勾,随后直接从袖中取出来了一份试题,朗声道:

“吾以为,吾等如今唯一可以快速提高成绩的途径,就是刷题,而这便是吾等每日需要练习的题目。”

徐瑾瑜将试题交给那为首的西宿学子,一脸平静,似乎只是一件寻常之物。

可是等西宿学子们一一传看过去,一个个瞬间面色惨白,冷汗淋漓。

无他,这题也太难了!

如果说先生们平时出的题目难度在一,那这就是十!

有了解出难度十的能力,再去做难度一,可不就是毛毛雨,信手拈来喽?

为首学子白着脸,还有些不愿意相信的问道:

“你们多久做一份这样的试题?”

“每天。下学后至子时,有三个时辰,除去半个时辰用膳歇息,一个半时辰做题,剩下一个时辰用来探讨。

这样时间虽然紧了些,但还是很有效果的,不是吗?”

徐瑾瑜风轻云淡的说着,可是西宿学子听了这话后,不由面面相觑一番。

每天……

做那样难度的题目……

还虽然时间紧……

这简直非人哉!!!

徐瑾瑜从西宿学子的目光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控诉,不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跟着真兄一起卷习惯了嘛,现在他的作息也还和在东辰的时候高度相似,真是可喜可贺!

眼看着这场污蔑就要被徐瑾瑜三两下化解,韩峰终于不再忍耐,而是直接发怒道:

“够了!现在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徐瑾瑜你一家之言,那样的试题何其难得,你又从何处来?

想当初吾以为你乃东辰头名,应是人品贵重之人,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汲汲营营的小人罢了!

马学子,你来说,徐瑾瑜说的一切是真是假!”

韩峰语气笃定的说着,他相信马容胜会狠狠刺徐瑾瑜一刀,不管怎么样,马容胜可是他西宿的学子!

马容胜听了韩峰的话后,心中犹豫了一下,他张口道:

“我作证,徐瑾瑜说的话都是……”

“这是闹什么呢?”

正在此时,两个身影并肩走了过来,一黑一白,前者洒脱,后者端谨。

能在西宿看到自己书院的院服,东辰学子登时眼眶一红,尤其是那还是自己的山长。

随后,一个个蜂拥而至,围着翠微居士告起状来:

“山长山长,您怎么来了!”

“山长,我们被欺负了!”

“山长,西宿的监院输不起,要把偷题的屎盆子扣我们头上!”

“山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

翠微居士被学子们围在正中,还没怎么样就听了满耳朵的告状之言,可听完后他也不由勃然大怒:

“老东西!这就是你手下的人干的好事儿?!今个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以后……你我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翠微居士平日在书院之时很是平和,就是一个喜欢到处钻钻逛逛的和蔼小老头,可是没想到他发起火来,如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寻常人招架不能呢!

韩峰方才还在掌握全局(自以为),可这会儿他的额角滑下了一滴迟来的冷汗。

清淼居士听了翠微居士的话,倒是没有觉得自己伤了面子,反而用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冷淡的看向韩峰:

“到底怎么回事?身为师长,恶意诬陷学生,乃是毫无师德之人所为。

你乃我西宿书院监院,本该对这样的事加以杜绝,若是知法犯法,必要罪加一等!”

清淼居士虽不管事,且当年是被老山长用恩情束缚在这里,可是只要他在一日,西宿的学子就少不了。

所以对于清淼居士,韩峰只敢敬着,丝毫不敢怠慢:

“山长容禀,此番末试东辰学子除一人请假未至外,其余学子皆……位列红榜前十。

这种事儿莫说现在,就是我西宿建院以来都从未有过啊!那些东辰学子若是一来便优于常人,吾也不会起疑心。

可就是因为他们的进步实在是进步的奇怪,所以……”

韩峰心怀忐忑的说着,他字字句句的中心思想,都离不开西宿书院,显然是要让清淼居士以西宿书院为重了。

可清淼居士虽然不善交际,不喜理事,却也不是昏聩无能,他只淡淡道:

“证据何在?”

韩峰指了指一旁的郭先生:

“这位是人证之一的郭先生,郭先生曾在出好考题的那日听到过冬日的鸟鸣之声,吾以为那是这些东辰学子偷题的暗号。”

清淼居士听了韩峰的话,问了郭先生出题的时间,遂冷淡开口:

“那日是翠微的鸽子过来送信,那鸽子生的肥圆,时时要歇,听见一两声鸟鸣也不是什么异事。

倒是你,堂堂监院,捕风捉影,不过是几声鸟鸣,何以至于这样大动干戈?”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韩峰弓着腰,一面疯狂擦汗,一面给马容胜使眼色:

“不过,若只是郭先生一家之言,吾自不会这么莽撞。山长许是不知,此前这些孩子玩闹赌骰子玩儿,我西宿书院的马容胜马学子输给了徐瑾瑜。

而徐瑾瑜不知为何时时带着他在身边,想来是马学子学业逊色旁人,所以并不担心马学子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韩峰条理清晰的说着,史先生的提议他只是就坡下驴,谁又能知道马容胜和他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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