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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并不出乎徐瑾瑜所料, 能用那样不起眼的手段,差一点放倒他们所有人的人,怎么会给自己留下破绽?

“那张览堂兄死法为何?”

刘统领回:

“似乎是暴毙而亡。”

“似乎?”

徐瑾瑜看了刘统领一眼, 刘统领只觉得心里一突,随后忙解释道:

“属下与张览抵达其堂兄家中时,其堂兄已经暴毙而亡,属下急着回来禀报,故而并未仔细查验。”

刘统领说完这话,徐瑾瑜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刘统领随后立刻补充道:

“若是徐小大人有意探查, 属下这便再跑一趟。”

徐瑾瑜摇了摇头:

“能摸到张览堂兄这条线, 乃是我们反应足够快, 但即使如此, 也慢了幕后之人一步,这一次去蛛丝马迹必定消失一空。

罢了, 那人既然能动一次手, 就不怕其能继续忍下去。夜深了,刘统领先休息吧, 庆阳兄, 我们也该休息了。”

因为今日发生了这种事儿, 赵庆阳并不放心徐瑾瑜一个住,于是硬挤着和徐瑾瑜一个屋子:

“瑜弟,今夜风大, 你我抵足相眠, 正好可以取暖啊!”

赵庆阳说完, 便不由分说的挤进了徐瑾瑜的屋子,上下打量一番后, 直接便躺上了榻:

“这京外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连炭盆都只点一个,这冷意都顺着骨缝钻进来呢!瑜弟瑜弟,快上来吧,一会儿着凉了。”

徐瑾瑜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庆阳兄,不必如此,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驿卒,可吾等行踪不定,幕后之人十有八九没有准备什么后手。”

“啧,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和瑜弟住一处,我才觉得安心。”

徐瑾瑜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蜀州的冬日,确实不比京城的干燥,一觉醒来,连头脸都冻的冰凉。

徐瑾瑜醒来的时候,赵庆阳正在院外练剑,院中有一棵柿子树,这会儿一片叶子被寒风吹的飘落而下,随后便被赵庆阳的剑气劈成两半。

“庆阳兄起这么早也不叫我!”

徐瑾瑜随后走到赵庆阳的身边,慢悠悠的打起太极,赵庆阳缓缓收剑,一面擦汗,一面笑脸盈盈的看向徐瑾瑜:

“瑜弟睡的香甜,我不忍打扰啊!我也不过才早日了两刻钟罢了。”

徐瑾瑜哼了一声,赵庆阳随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剑,等二人结束之时,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徐瑾瑜和赵庆阳都出了一身的汗,倒是面色红润了些许,二人并肩往回走,赵庆阳忍不住撞了撞徐瑾瑜的肩:

“方才我观瑜弟练的招式之中,有一招倒是与瑜弟昨日打落厨子筷子上的那颗板栗有些相似?”

徐瑾瑜闻言扬了扬眉,随手拾了一颗小石子,指着三丈外的柿子树:

“树干分叉之处。”

随后,徐瑾瑜一个甩手,那颗石子以一道圆润饱满的弧线,正中树枝分叉之处。

赵庆阳都不由一愣,随后他快步走到那棵柿子树下,但见那柿子树分叉之处,被磕破一点新鲜的绿色表皮。

“那,看来瑜弟昨日还是留着力的,不过……”

赵庆阳绕着徐瑾瑜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不过,我怎么没有在瑜弟身上感受到一丝内力的存在?”

徐瑾瑜笑了笑,简单解释了一下:

“不需要内力,用的是巧劲儿罢了。之前我在思武兄的迎春宴上,比试投壶之际略有感悟,后面开始慢慢练着,而今也才算小有所成吧。”

没有一点儿自保能力,他也断断不敢接下这桩一看就不怎么容易的差事。

勋贵们只看到了此事来到的利益,可若当真如此简单,圣上岂会提前数月就放出风声?

赵庆阳依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等二人用过早饭,便也到了要启程的时候。

下属和兵将们已经都提前整顿好了,只等二人上马车,只不过,这一次徐瑾瑜走出去,颇为明显的感觉到了众人看着他的眼神与此前分外不同起来。

以前的眼神,大多以羡慕、嫉妒掺杂着不屑居多,而此时此刻,众人的眼神那是意外的清明正气,也颇为敬重。

徐瑾瑜抬眸缓缓扫过,看到刘统领眼下的青黑时,眉尾微微一动,等他走过去时,瞥见了刘统领衣角、裤腿上的几抹焦灰。

“刘统领这是熬了一夜?”

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虽然最后得以解决,可幕后之人却已经逃之夭夭,一时间众人士气也不由低迷。

而刘统领听到徐瑾瑜的话后,忙抱拳一礼:

“徐小大人放心,属下若是精力不济,会请副统领保护您和赵大人,不会误了差事的。”

徐瑾瑜摇了摇头,看了看刘统领:

“连夜去了张览堂兄家里?”

刘统领没有吭声,可却不由低下了头,徐瑾瑜随后又道:

“尸体被焚烧殆尽了?”

刘统领立刻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徐瑾瑜,徐瑾瑜笑着点了点刘统领衣角的灰烬:

“刘统领许是太忙碌了。”

“属下失仪!”

刘统领匆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涨红了脸,他行伍多年,才得以有今日。

可他亦知道自己有时候确实不够会灵活变通,正巧这次镇抚边疆之事,让他看到了提升可能。

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刺激紧迫!

他只是去迟一步,那张览堂兄家中的熊熊烈火,便将所有的痕迹焚烧殆尽。

“听说,乃是张览堂兄的母亲痛心之下,随儿子去了。”

刘统领如是说着,可却低下了头,他心里憋了一口气,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些也不过是幕后之人的设计而已。

昨夜徐小大人已经说过此事,只是他不信邪,想要弥补一二自己的过失。

但……

那场熊熊大火,将他所有傲气都烧的一干二净。

……

此事之中,张览堂兄或不无辜,可其母不然,但因职责在身,徐瑾瑜不能停下细查。

甚至,他有预感,若是他继续查也会一无所获。

那人,只怕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过,目前来看,那人的目的是阻止他们继续前进,其目标简单明了,所以……不想他们去边疆吗?

徐瑾瑜仔细思索着,但因为线索实在太少,就如同那青衣人一般,只要其不出手,便只能让其缩在暗处。

想到这里,徐瑾瑜忍不住蹙了蹙眉。

还是太被动了。

不过,徐瑾瑜也并非是什么喜欢郁郁不乐之人,很快他便平静下心情,甚至还有闲心在马车里用炭笔将沿途风景画下来,遇到驿站便寄一份回京城给魏思武。

赵庆阳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心里酸溜溜的:

“好嘛,瑜弟现在是真真被魏思武那小子的狐皮斗篷,鹿皮靴子给笼络了去!

瞧瞧,都这时候了,瑜弟都还不忘让魏思武那小子也饱饱眼福!”

徐瑾瑜闻言不由勾唇淡笑,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狐皮斗篷,道:

“没办法,拿人手软嘛!而且,还得是思武兄这斗篷保命,没有南下前,我亦不知这天气会这般……湿冷。”

蜀州的冷似乎只是一个开始,越往南,那随着深冬到来的寒气便越发严重。

今日已经是十二月初三,出发前带着的银丝炭竟已经用的七七八八,可即使如此,马车里面的温度也一直直线下滑。

这架马车虽然看着不起眼,可也是镇国公府出品,不管是防风御寒都是极好的。

可大抵北方的马车也不大适应南方的天气,虽然可以防风,可御寒能力便有些不足了。

是以,徐瑾瑜这两日已经开始用魏思武特意准备的狐皮斗篷御寒了。

赵庆阳到底是习武之人,不似徐瑾瑜那般怕冷,可即使如此,他看向外头的天时,眸子里依旧满是担忧。

“这才走了小一半,便已经冷的受不了,若是到了边疆又该如何是好?”

“下一站是锦州,等过了锦州,正式进入宁州就好了。”

进了宁州,便已经算是正式踏入最靠近边疆的州府了。

徐瑾瑜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自己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将今日的画儿放好,这才在仅有的一个炭盆上烤了烤火。

然而,这炭盆也不过聊胜于无,只有手心有些热度,若非是肩上的斗篷,只怕徐瑾瑜这会儿都要裹着被子了。

“锦州多山,哪怕是官道也不甚好走啊。罢了,瑜弟先吃个烤橘子吧,你昨个都咳了两声,这会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徐瑾瑜点了点头,这橘子还是他们出蜀州的时候无意间带上的,因为太过酸涩,吃的人并不多。

可这两日进入锦州之后,气温骤降,有不少觉得不适的人直接用烤橘子来治疗咳嗽,一时也无人嫌弃那筐橘子占地方了。

赵庆阳方才在徐瑾瑜画画的时候,就将橘子烤的透透的,这会儿外头黑乎乎的不起眼,赵庆阳不怕烫,直接用手剥开,露出里头黄橙橙的果肉:

“快吃吧,瑜弟,根据界碑,咱们只怕还要再走三日才能到达驿站。”

赵庆阳从没有觉得三日时间这么难捱过,尤其是他听到徐瑾瑜咳嗽的时候,吓得魂都快掉了。

旁人或许不知道徐瑾瑜什么情况,可他却知道,可也因此,他才愈发胆颤心惊。

要是瑜弟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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