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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就叫出来,忍着作甚?这可不像思武兄了。”

魏思武却摇了摇头,低低道:

“以前不能忍,现在能忍了。”

徐瑾瑜唇角笑意一凝,随后道:

“思武兄,你还伤了哪里?”

魏思武想要摇头,可是对上徐瑾瑜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褪下衣衫。

赵庆阳看过去,随后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差一点儿就伤到心脏了,魏思武,你不要命了?!”

魏思武的胸口处被绷带缠的紧紧的,可许是因为刚才动武的原因,这会儿有些渗血。

徐瑾瑜看向魏思武那有些躲闪的眸子,轻声道:

“这么危险,何必呢?”

魏思武看向徐瑾瑜,再看向赵庆阳:

“你们在这里,我若不来,我若来迟,抱憾终身!”

魏思武一字一句的说着,眸中一片坦荡豪迈。

帐中顿时一片静寂,魏思武穿衣服的声音终于让众人堪堪回神。

徐瑾瑜坐起身子,一时百感交集,他只觉得眼眶微热,过了许久才缓缓道:

“……思武兄,你受累了。”

魏思武摆摆手,当初生死一线之时,他只觉得遗憾,他怕自己死在哪里,更怕自己无法救下友人。

“今日见到你们都好,我便放心了!”

赵庆阳更擅长处理这等要害处的伤,于是之后是他接手了魏思武胸口处伤口的重新包扎。

武安侯这会儿才出声道:

“圣上派魏少司千里奔袭至此,不知有何示下?”

魏思武一面让赵庆阳为自己包扎伤口,一面反问道:

“瑾瑜你们没有收到舅舅的传信吗?”

徐瑾瑜与赵庆阳面面相觑一番摇了摇头:

“并无。”

魏思武这才皱了皱眉:

“罢了,幸好舅舅早留留了一手,这是舅舅让我交给瑾瑜的密信。”

魏思武随后将一个小包裹交给徐瑾瑜,那包裹封的严严实实,显然魏思武从未打开过。

徐瑾瑜有些不解的打开了包裹,下一刻,一块墨玉石便掉在了被子上。

徐瑾瑜微微一愣,还不待徐瑾瑜反应过来,武安侯便已经惊骇道:

“兵符?!圣上竟然把兵符交给了你!”

徐瑾瑜一时也不由沉默,圣上此举……只怕是以为武安侯有反叛之心。

武安侯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苦笑一声,沉默了下去。

魏思武也懵了,随后喃喃道:

“难怪,难怪舅舅说要我人在信在,人不在信也要在!”

可魏思武这会儿才觉得后怕,要是自己万一当时再没有挺过去呢?

随后,魏思武也不由摇了摇头,只怕舅舅从未想过,自己能翻过险峰吧?

魏思武垂眸任由赵庆阳为自己包扎,赵庆阳这会儿包扎的手也有些颤抖。

那可是兵符!

“说起来,瑜弟有了兵符,是不是我们可以拔了宁州那处看门石?”

赵庆阳想起那处被人看守的要道,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非他们,岂会让宁州消息闭塞?!

倘若真让他们成事儿,届时连失两州,只怕他们才能知道!

武安侯打起精神,思索道:

“有了兵符,自然无往不利!徐小郎,兵符现在在你手中,你且下令吧!”

徐瑾瑜握着那块冰凉的兵符,抬眸看向武安侯:

“侯爷忘了吗?军中还未清理,若是乍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是,是,我忘了这事儿。”

武安侯因为成帝这一手,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徐瑾瑜看着武安侯,缓缓开口:

“侯爷说笑了,您老当益壮,有您镇守边疆,大盛才能得多年安稳。”

武安侯咕哝的笑了一下,可笑容也不过转瞬即逝。

掌心的冰凉,让徐瑾瑜微微定神,若要战,将不可乱。

可是徐瑾瑜倒不曾想到,是一封远隔千里的密信,让武安侯凉了心。

不过……

徐瑾瑜随后打开了密信,想必圣上那般谋略,应当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徐瑾瑜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这封密信很厚,前面乃是成帝对于徐瑾瑜等人此行的担忧,字字恳切,句句关怀,让人看后只觉得心中一暖。

等到寒暄结束,成帝才就徐瑾瑜等人遇到的险事下了密旨——

“倘若武安侯叛乱属实,令徐瑾瑜携密令至成州,寻驻守成州的骠骑大将军,合力擒获武安侯!若武安侯忠心为国,便将另一封密信交给武安侯。”

徐瑾瑜翻了一下,果然还有一封密信。

徐瑾瑜随后拿起密信,看着还在黯然伤神的武安侯道:

“侯爷,圣上说,这封信是给你的,你可要看看?”

“圣上还给我信了?”

武安侯有些惊讶,随后连忙接过,认认真真,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可看着看着,武安侯脸上便多了几分笑容,等到最后直接开怀大笑起来。

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没想到圣上还挺会哄人的。

而后,徐瑾瑜这才继续看下去,密信还说:

圣上怀疑此番事宜或与暗中窥视之势力相关,且其应渗透颇深,只恐宁州有异。

若武安侯忠心耿耿,则允徐瑾瑜动用兵符,与武安侯一道清扫宁州,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还大盛安稳边疆!

‘看来,宁州的异动圣上只怕早有耳闻。’

徐瑾瑜暗暗思忖,当初他就怀疑圣上能派他们两个一看就不能成事儿的前往此地,乃是因为这里面水不是一般的深。

现在到了这一步,圣上这才将一切和盘托出。

一夕掌握兵符之权,是那般动人。

只不过,这兵符可不是这么好掌。

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首先,他得活着等到思武兄的道来,否则……

武安侯被成帝一封信哄好后,这会儿兴致高昂起来:

“徐小郎,圣上既然给了兵符,那我们便直接双管齐下,收拾了军中眼线,直接挖了宁州关口那两块顽石!”

徐瑾瑜看着武安侯变脸如此之快,哭笑不得:

“侯爷以为该如何双管齐下?”

“此战,我已经将当初传出流言之人,锁定在一个小范围,此间行动可不让其知道,我派一支奇兵突袭他们留在宁锦两州的关口!”

“宁州这颗钉子埋得不是一般的深,若是不能挖根,只怕会留有后患。”

徐瑾瑜缓缓说着,武安侯也渐渐冷静下来:

“那,怎样才能让他们全军出动呢?”

徐小郎说的不错,是自己急了。所谓剜肉去腐,若是不剔的干干净净,难保腐肉不会卷土重来。

既然要做,那势必要做的干干净净!

徐瑾瑜看武安侯反应过来,遂勾了勾唇:

“嵯峨山。”

“以嵯峨山内的钱粮,引他们入局,来一次瓮中捉鳖。

而我便做一做那导火索……那为首之人刚愎自用,得知军中之事,只怕会心急如焚,届时侯爷只需要带人暗中埋伏在那里即可。”

徐瑾瑜随后看了一眼魏思武,笑着道:

“其实,思武兄这回也是来对了,否则,我还要发愁怎么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解毒。”

武安侯有些茫然的看向徐瑾瑜,徐瑾瑜只眨了眨眼:

“侯爷,自现在起,我被京中来得友人一剂神药保住了性命,这件事儿也要全军皆知。

另,越军此战大败之因也需要传出消息,不过,倒不用人尽皆知,虚虚实实,才更有意思。”

“程飞这颗棋,也要成为弃子了。”

徐瑾瑜缓缓说着,眼中难得闪过了一道利芒。

……

魏思武在庆功宴上先与武安侯打了一通,竟然还不落下风,一时让众将士啧啧称奇。

可等到后来将士们听说,魏思武特意从京城带来了一剂保命神药之后,一下子炸开了锅!

“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这就是!”

“徐公如此大才,就该长命百岁!”

“这魏少司也是神来一笔,老天有眼啊!”

等到最后,魏思武就是去火头军营提饭的时候,给的饭菜都是最好的,完了火头军还要给上面外多搁些肉来表示感谢!

就这,大家伙还觉得不够。

而这,也让魏思武再度认识到了徐瑾瑜在军中的人气。

“果然,瑾瑜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风生水起。”

就连自己,不也是因为他,才一步步走回正道?

这些日子,武安侯看着魏思武总是说一些当初自己儿子的事迹,看着魏思武惋惜不已。

倘若当初自己的儿子也有人引路,是不是他就不会做下那些错事?

魏思武听着也是后怕不已,心中十分庆幸。

“魏少司,您真给徐公带了神药来?那徐公什么能出来走走?”

“孔雀胆汁乃是剧毒,神药虽有用,但也不过保命而已,等瑾瑜身子好些,我便带他归京。”

魏思武按照剧本说着,众人听罢,心又被提了起来,不由唏嘘道:

“能保住命也是好的。”

“京中有太医,一定会有法子的!”

……

而在众人的庆幸与唏嘘中,有人暗了暗眸子,缓缓退出了人群。

与此同时,越军大败,主力被俘的捷报传遍了整个宁州,就连守着宁州不让消息传出去的两人否略有耳闻。

“你听说了吗?越军主帅跑了!”

夜里无人,一人百无聊赖之下,神神秘秘的说着。

“不成器的东西!枉费主上给他们喂了那么多的好东西!”

而另一人提起这事儿也是一肚子火,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了一声。

“你说这事儿也真玄,越军顿顿羊肉,精米白面的养着,竟然被武安侯那个老东西给打的连主力都丢下跑了!难不成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你胡扯什么东西?我看就是他害怕了!不过,这事儿怎么想,还是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