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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眼看着赵庆阳和魏思武都已经做了选择,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徐瑾瑜的身上,徐瑾瑜遂缓缓开口:

“那,还请圣上,按老规矩来吧。”

老规矩?

众人一时有些奇怪的看向成帝,什么时候圣上和人也有了默契?

“徐瑾瑜啊徐瑾瑜,你怕是知道朕要做什么了吧?”

成帝忍不住长叹一声,深深的看向徐瑾瑜:

“不必受科举之苦,早早来朝中为朕效力不好吗?”

“圣上,不入翰林,则身不正,名不清。学生,还是想试一试的。”

“你确定?即便成为状元,你也不过官居六品,你可知……”

成帝暗示意味极浓,但徐瑾瑜依旧不为所动道:

“圣上,深冬之时的梅花,才是最香的。”

不入翰林,终身止步二品,此非他所求。

早在下船与冯卓见面之时,冯卓的称呼便让他开始揣测起圣意。

提前入朝,看似好事,可却后患无穷。

冯卓这会儿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徐瑾瑜知道他拒绝的是什么吗?

初封即是四品,这可是只有圣上亲近之人和国公世子才有的资格!

成帝定定的看着徐瑾瑜,见他意已决,只得点头:

“也罢,官阶而已,以你之能,若是入朝很快了。”

成帝这话一出,徐瑾瑜连忙道:

“圣上言重了,是您赏识。”

成帝哼了一声,忍不住点了点徐瑾瑜:

“你啊你,怕是他们中心思最多的!不过,既然你要老规矩,那就按老规矩来!

冯卓,拟旨,晋徐安人为四品恭人,徐孺人为正五品宜人,命礼部尚书、礼部侍郎二人督办此事!”

成帝说完这话,看向徐瑾瑜,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要让徐瑾瑜知道他本该得到的该是什么。

但徐瑾瑜依旧很是淡定的躬身一礼:

“谢圣上体恤。”

成帝看着少年那副冷静模样,不由摇头打趣:

“朕可不是体恤,朕是心疼,只怕三载之后,才能等徐卿为朕效力了。

可若是待到那时……只怕徐卿拍马也不能及家中夫人的诰命,可要如何是好?”

徐瑾瑜听出了成帝的调笑,当下也是微微勾唇,缓缓直起身子,苍白的面上自信的笑容耀眼夺目:

“三载吗?那确实有些久了。学生倒是觉得,今年是个好年头。”

“什么?今年?!”

成帝面露惊诧之色,方才徐瑾瑜进殿之时,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少年那堪称强弩之末的身子,是以他还准备在其答应入朝后,先让其休一个大长假,且调养调养身子。

可现在……

“两天后就是会试,你这不是胡闹吗?”

成帝确实很想将这个好苗子才薅到自己篮子里,尤其是对于成帝来说,不亚于非酋抽到了一张ur!

可是,若他在考场上有个意外,那才是得不偿失。

“学生想试一试。”

徐瑾瑜很是坚定的说着,他一路忍着晕船的痛苦,坚持归京,为的就是这一天。

而且,踩到实地后,他觉得好多了,休整两日,未尝不可一试。

“此事不成。”

成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就算不入朝,自己也可照用不误,反而是若是让徐瑾瑜有一星半点儿的损失,他都会后悔。

父皇在世时,人才济济,到了他手里,却门可罗雀,他太缺人,可最缺的还是这种一计平一国的奇人!

如果说,徐瑾瑜离京前,成帝只是将其当成了自己慧眼识珠的宝珠,那么此时此刻,成帝无比清楚,大盛未来百年的气运,只怕系于一人之身了。

他读史书之时,往往羡慕刘玄德得孔明而兴复汉室,李世民坐拥三贤臣而开贞观之治。

简直都要馋哭了都,现在终于要轮到他了!

徐瑾瑜听了成帝这话,只是微一挑眉,随后低低道:

“那怕是要圣上下令,让学生不得科举才行。”

“你小子!”

成帝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徐瑾瑜随后也软下声音:

“圣上,学生有心早日报国,您身为天子,若是拒了学生,学生真不知以后该不该入朝。”

徐瑾瑜说着,故作失意的低下了头,成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朕是担心你的身子,你年轻不知事,若是有个差池,可不是好受的。”

“学生此去南疆,一路多有险阻,若学生遇险则避,遇难则逃,便不会有今日,能得您亲自宴请之幸。

学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关关难过关关过,什么艰难险阻,过去了便好了。”

徐瑾瑜认真的说完,随后长长一拜:

“学生,请圣上允许。”

成帝看着徐瑾瑜那自双肩垂下的乌发,正轻轻晃动着,并不似少年笔挺的背脊,与坚硬的话语。

这怕是它的主人身上最柔软的东西了。

“徐瑾瑜,你确定要两日后参考?”

徐瑾瑜郑重的点了点头:

“正是。”

“好,朕如你所愿。”

中年帝王垂眸看去,下方的少年面色是那般苍白,身形是那般单薄,可他的风骨却如累累青松,刚劲不拔。

“您的关怀,学生谨记在心。”

徐瑾瑜下意识给成帝顺了一下毛,成帝闻言只没好气道:

“你先顾好你的身子骨吧!冯卓,一会儿先让太医给他瞧瞧,小小年纪,一点儿心都不省。”

冯卓闻言应下,遂叹为观止。

他都有些难以想象,这位徐郎君是怎么每次都记得安抚安抚圣上呢?

相较于那些点了火就跑的大臣,徐郎君简直应该功德无量,造福众生!

冯卓已经不记得上一个能磨赢了圣上的人是谁了,或许没有?

然而,今日圣上却为了一个少年来了先河。

或许,连圣上自己都不知道,他退了一步。

……

宫宴总是那么华丽而朴实的难吃,纵使成帝让人将徐瑾瑜面前的席面换成了热的,好克化的,可徐瑾瑜也只是略喝了两口汤羹,便没了胃口。

还不如点心好吃呢。

好容易等宴散了,徐家人直接回了静暖园,一进门,徐母便不由拉住徐瑾瑜,抹着泪道:

“你这孩子,你自己不要命的挣来的风光,作甚分给我们!”

徐老婆子也在一旁道:

“就是就是!这事儿本来就是瑾瑜你自己的拼来的,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占了你的功劳,像什么话?”

徐瑾瑜闻言微微一笑:

“那是我愿意给奶和娘,别人想要还没有。再说,金銮殿上,您二位没有拒绝,现在可不能再说了。”

“那,那是我们不拒绝吗?大郎也得我敢开口啊……”

徐母小声的说着,她在一旁只静静听着,虽然都是些平常话,可是她就是心里突突跳,嘴很抹了胶似的,生不起一点儿勇气插言。

无他,天威深重,若不是大郎在侧,她连坐都坐不住。

徐母也表示赞同:

“那可是皇帝老爷啊,哪有瑾瑜你这还带讨价还价的?”

徐瑾瑜不由一乐:

“瞧奶说的,就是圣上,那也是吃五谷杂粮的,您不必太过担忧。

况且,这件事儿我自有安排,您们啊,就不必操心了。”

徐老婆子和徐母面面相觑一番,她们之所以没有多说,也是怕自己坏了瑾瑜的事儿,现在得了瑾瑜这话,二人微微放松了些许。

“那会试,大郎要不缓一缓吧。”

徐母没忍住,还是如是说着,她还是担心大郎的身子骨,那次大郎一出门就晕了,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娘,君无戏言,圣上都已经允了,我若不去可不行。”

徐瑾瑜低声劝着,随后简单的讲了下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那,我去给大郎做点儿好吃的,方才大郎在席间就喝了两口汤。”

“成,我帮着给你择菜!”

徐老婆子和徐母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有徐瑾瑜解释后,二人虽有些不大明白,但也没有干预。

之后,徐母让徐钰琬给徐瑾瑜送了些肉干先磨牙,很快厨房的烟囱升起了阵阵炊烟。

徐瑾瑜终于回到家中,嘴里叼着半根肉干,靠着贵妃榻,脑袋一点一点的。

竟是,睡了过去。

等徐瑾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徐母就坐在不远处绣花,看颜色是给徐瑾瑜准备的新春衫。

“大郎醒了?!”

徐母惊喜万分,一面张罗着下了一碗鸡汤小馄饨,并一些下饭菜肴,一面说:

“大郎你睡着的时候,太医已经来过了,太医说的话都在这儿写着了,大郎你且看看吧。”

徐瑾瑜随后打开医嘱,根据太医的诊治,徐瑾瑜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导致的浑身无力,只要之后仔细将养,便无大碍。

就连滋补的药材,也是已经从皇宫内库送了过来。

两日一晃而过,徐瑾瑜休整好后,面上终于多了两分血色。

而他,也将踏入会试的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