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小说网rdshuku.com

江春以为她不知自己与元芳的小九九,理直气壮道:“胜男姐姐说笑话了,我哪有甚可说的?不过是日日窝学里,等着解禁归家去。”

高胜男自是不信,假意嗤笑一声。

江春笃定她不知,愈发挺了挺胸脯,义正言辞:“胜男姐姐这是何意,我却不懂呢。”

高胜男却被她挺胸脯的动作吸引,盯着她瞧了半日,视线扫过她一身,又在她胀-鼓-鼓的胸脯停留片刻,才意味深长来了句——“怪不得元芳哥哥……原是他好这口啊!”

江春闹了个大红脸!

这丫头,整日在学里与男学生厮混,武艺展进的同时,这乱七八糟毫无忌讳的言语也学了几嘴。

再说了,窦元芳那般正直的伟男子,甚叫“好这口”,怎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奇怪哩!

她要替他辩解几句:“胜男妹妹,你莫胡说,元芳哥哥最是正直不过,哪有……”

“嗯?哪有甚?”她居然还要明知故问。

“哪有恁不堪。”

“切,春妹妹你是不懂!那不叫‘不堪’,那叫‘本性’,男子本性,就喜女子……只是啊,我与你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男子喜那纤细苗条的,有的男子喜那凹-凸-有致的,有的喜妖-艳妩-媚的,有的喜清纯浪漫的……而元芳哥哥,怕就是好你清纯玲珑这口的……啧啧啧!”

江春要被她囧死了,甚“清纯玲珑”,这算甚款式……还不如说“童颜巨-乳”呢!女流-氓!

当然,以后世妇科医生的眼光看,现在的江春娘虽玲珑有致,但还远未到“巨-乳”的地步。况且她腰肢异常纤细,对于“前世”胖过,甚至胖到死的人来说,每日摸着自己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还是超有成就感的!

故她对自己目前的身材比例还是颇为满意的。

高胜男见她红了脸神思不属的模样,愈发不怀好意了:“哟,不会是某人也说过这话罢?哎哟,不得了咯!没想到元芳哥哥居然是这种人!”

江春被她逗乐。

“你是怎知的?”就连胡沁雪也不一定知晓他们的地下恋情呢。

“那次,咱们三人同食,他眼神都不知在你身上停了多久,尤其是你那日那身襦裙……啧啧啧,就与我哥哥瞧嫂子一般,好似瞧着你就能当饭吃了,有个词儿怎说的?嗯,好像是‘秀色可餐’!”

江春见她又不正经,忙纠正:“嗨!好好说话!”

“我好好说话啊,那日吃馄饨全程盯着你瞧也就罢了,名义上送咱们回学里,明明朱雀大街一路下来,该是先到你这边的太医院,才到我武学的……他却偏要对太医局过门而不入,先绕路将我送回去……你说你们后来可是又背着我去哪儿了?”

江春想起那日香甜可口的红烧鱼块,嘴角就带了笑意出来。

高胜男见她嘴角梨涡隐隐,愈发笃定了就是还“背着”她做了甚。

“不得了不得了,你们倒是将我作惹人厌的尾巴给甩了,枉费我还替你们忧心这久呢,元芳哥哥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江春点点头,她也对元芳的担忧自不必说,尤其现在窦皇后有孕,仿佛成了压死窦家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自己刚开始还以为是个大大咧咧的千金小姐,哪晓得,自己二人的行径,不知不觉就被她发现了……古人头脑真不简单!

高胜男见她掩藏不住的忧色,于心不忍。

只见她四处望了望,见周围都无人,才悄悄凑过头去,轻声问了句:“他可与你说过了?”

江春不解,不知她所谓的“说”,是指何事。

“就是这次的事。”

江春仔细回想,他除了被自己猜中要“做大事”,将淳哥儿与万贯家财托孤于她,好像真是未曾说过甚,更遑论细节了。

见她一头雾水,高胜男只得再次压低声音:“窦家这次要……呢,但他并非孤军奋战,你莫忧心。”

在这种时代行这种事,哪是说不担忧就能不担忧的?江春恨不得叹口气,她不就想平淡安静的过过小日子嘛,怎就让她喜欢上这王八蛋了,跟着他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还要她自身难保的替他养儿子!

“你莫不信,我未曾诓你。”高胜男语气十分笃定。

见江春皱着眉头,她实在不忍,只得顾不上甚“守口如瓶”了,小声道:“你可知这几日为何愈发全城戒严了?连咱们都出不得门去?我哥哥与我大舅舅,这几日怕是早就到东京城外了。”

心内想着,反正春妹妹又不是外人,说与她听听,也安安她的心。

江春-心内大惊!

高烨与威远大将军的长子来到东京城外了?

他们一个镇守西北,一个固卫辽东,俱可谓“名将”了,既无官家调令,又无社稷攸关的大事,他们跑回来京城做甚?

除非是有人请了他们来!

难道……真是窦元芳?

高胜男见她先是一惊,觉着不可思议,后又亮晶了双目,双面红粉,知晓她这是明白过来了。遂招招手,又将她唤过来附耳倾听。

“你莫怕,我们知晓元芳哥哥的为人,他这次与窦家也是被逼无奈……据说窦皇后才回了宫就被软禁起来了。”

江春再次大吃一惊!

窦淮娘还怀着身孕呢,皇帝说软禁就软禁?他的这位结发妻子于他又算什么?这位“小皇子”虽来得时机微妙,但始终是他亲骨肉,说“软禁”,不定会遭怎样的苛待呢,窦淮娘又是这般年纪了……若有个闪失,搞不好母子两个都保不住,那可是终生遗憾了!

江春想起当日在窦府内见到的窦淮娘,那是个鲜艳明媚的女子,不止模样似邓菊娘,就那爽朗大方的性子、杀伐决断的气势,都与邓菊娘如出一辙。

这样的好女子,若出了三长两短……她仿佛又看到了同样爽朗大方的舅母,躺在了被鲜血浸泡变黑的被窝里。

为何这时代的女子,好女子们,总要受这般那般的罪?明明男人的贪得无厌才是罪魁祸首,为何要让她们来背负罪孽?

她想起来就恨得捏紧了拳头。

高胜男见此,忙伸手握住她拳头,小声安慰道:“莫怕莫怕,只消能保住窦皇后与她腹中孩儿,咱们就还有法子。”

她想了想,又解释了两句:“本来元芳哥哥他们一待皇后回宫,就要进城了,哪晓得那皇帝却是好本事,将娘娘给软禁了……打鼠怕碎了玉瓶,我哥哥他们只得在城外待命,想着以不变应万变了。”

说到此处,她又恨得玩玩牙齿,骂道:“上头那位,真是丧心病狂,甚事都能被他做出来了!哼!等我元芳哥哥进得城来,我第一个就与他们进宫去,砍了他狗头祭旗!”

江春正听得好好的,被最后这句吓得头昏脑涨:妹妹啊,你才几岁,就想着要杀人砍头了?这语气与那些莽夫倒是有得一拼……你忘了自己可是侯府千金呐!

高胜男似乎还不解恨,又抱着江春手臂摇了摇,嘟囔了句:“春妹妹也是好本事,将我瞒得死死的,哼!待见了元芳哥哥,我可要好生告上一状!”

江春微微笑起来,若真能再见元芳就好了。

当然,她的愿望不消好久就实现了。

冬月二十二这一日,窦皇后在宫中病得起不了身,皇帝却并不许太医去瞧,只说甚宫中刚丧了三位皇子,戾气过重,要将皇后送去帝陵修养。

宫外诸人大笑,皇帝这次莫非是疯了不成?三岁小儿都知陵墓乃阴气所聚之地,更是戾气极重,送一个孕妇去那些地方“修养”……莫非是不想要命了?

果然,下头满朝文武皆不赞成,纷纷上书劝解。

开玩笑,这极有可能是大宋朝唯一的嫡皇子了,若有个闪失,这片大好河山哪个来继承?

朝内众臣反对,但皇帝仍是一意孤行,仿佛与窦家人杠上了似的,还说甚“不送窦氏去帝陵也可,只消她不是皇后”……这意思就是要么她去“找死”,要么她不做皇后。